月兒高高掛起,李長寧三姐妹人手一把扇子扇著,喝著涼茶。
李重潤胸有成竹地告訴妹妹:“對了,下個月有蹴鞠比賽,我們整了隊伍練習,今年可意在打敗武家人奪得頭籌。”
李長寧想起先前武延基也提過擊鞠比賽,便饒有興致地問:“蹴鞠比賽好玩嗎?”
“當然呢,我也是這幾天才剛學會的,壽春郡王教我。”李重潤顯得興致勃勃。
“大哥,你們隊伍有哪些人呢?”李裹兒湊過來,眨了眨眼。
“壽春郡王他們三兄弟,哈,還是三郎厲害,沒想到他不但詩文出眾,擊鞠也很不錯。”李重潤道,“不過我們隊伍現在實力還不夠,不過沒關系,我已經說服彥伯兄加入我們。”
李裹兒雙眼裡冒著小星星,笑得月牙兒般彎彎:“蘇郎將啊,他武功那麼厲害,肯定擊鞠也不賴。”
李仙蕙表示抗議:“大哥,你上次自帶姐姐和裹兒出去玩,都沒有叫我!”
“二妹,你平時不是不愛出去玩嘛。行,下次啊,我一定帶上你。”李重潤沖李仙蕙笑了笑。
兄妹們就一直愜意地聊著,李長寧躺在休閑椅子上,耳邊聽兩個妹妹嘰嘰喳喳議論著宮裡的見聞,仰頭望著墨黑色的夜空。宮裡這樣的小日子,其實還不錯。
翌日的一大清早,李顯和李重潤離開了夜華宮,是去見李旦了。李顯、李旦兄弟見面一次並不容易,事先李顯還是找個理由奏請了武皇,陛下同意後才能正大光明去見面。
李裹兒和李仙蕙換上了新衣裳,準備著去參加梁王府的酒宴。
武皇悄悄下旨意令派蘇彥伯保護李顯一家,雖說沒有人敢在武皇的眼皮子底下鬧出么蛾子,可武皇還是不得不防。李顯去見李旦,不願讓蘇彥伯跟著,便和李重潤商議,把蘇彥伯支去保護三位郡主。
到底在李顯、韋氏心裡,蘇彥伯是武皇的人,武皇派其保護他們的同時,也是在監視他們的舉動。
聽說蘇彥伯在夜華宮門外候著,李長寧派人將他請進來大堂:“蘇郎將稍等,先坐一會兒吧。裹兒和仙蕙,正在屋裡換衣裳。”
兩個妹妹精心打扮著裝,就花費了一個多時辰,李長寧沒她們那麼講究,也就先出來了。
“多謝郡主。”蘇彥伯沖李長寧行禮,面目柔和卻是淡漠的,甚至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李長寧讓宮人上了茶,見蘇彥伯坐著先拘束的樣子,她心念著難道是每次見面她和裹兒表現得太活潑熱情,把蘇郎將給嚇著了?
“聽說蘇郎將會參加下個月的擊鞠比賽……你劍法那麼好,擊鞠也一定厲害吧。”李長寧打算說著點別的話,讓蘇彥伯會感到太尷尬。
“呵,那倒沒有,我也不是太擅長。這擊鞠和練劍,還是不一樣的。”蘇彥伯淺淺笑了下,“聽說在擊鞠功夫上,楊兄非常厲害。”
“楊兄?”李長寧愣了下。
“就是觀國公。”蘇彥伯補充道,在李長寧面前又贊起楊慎交來,“楊兄這個人喜歡玩,也很會玩,前兩年都是他帶著隊伍得勝。”
不知怎麼的,李長寧聽到楊慎交的名字後,目光沉了一沉。四個月前,那幾日楊慎交總在她面前“陰魂不散”,而這幾個月卻消失得無影無蹤。興許他本就是那樣的人吧,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可若是僅僅是那樣,他後來又何必讓蘇彥伯送夜明珠來呢……李長寧趕緊閉了下眼,管他楊慎交玩什麼把戲,反正她眼不見心不煩便是了。
得得得,遠離“楊慎交”三個字,李長寧晃了晃神,移開話題:“不知蘇郎將的佩劍是哪兒鑄的呢?我那把從房州帶來的劍,是幾年前大哥送給我的,有些破舊了,我一直想著去鑄把新劍。”
李長寧見過蘇彥伯的佩劍,好看又中用,很是喜歡,早就有心再打造一把合適她用的劍。
蘇彥伯來夜華殿接郡主,並未隨身佩劍,劍留在外面。聽李長寧這一問起,蘇彥伯便道:“郡主喜歡什麼樣的劍?”
“恩,用起來輕巧的,好使的……還有,要看起來也漂亮。”李長寧一手託著下巴想了想道。
“郡主若是信得過蘇某,我幫你去一家鑄劍坊定製新劍。”蘇彥伯柔聲微笑道。
每次李長寧看到蘇彥伯笑的樣子,都會感覺很親切,頓時笑顏如花:“好啊。那就多謝蘇郎將!”
蘇彥伯面帶羞笑地低下了頭,搓了搓手,又不自覺地端起旁邊的茶杯:“客氣了,也不算什麼事兒。”
李長寧晃著頭俏皮道:“蘇郎將笑的時候特別好看,就不要整日都繃著個臉了。你又不是隻會繃臉殺人的刺客……難道武將都喜歡冷冷酷酷的樣子嗎?”
蘇彥伯剛喝了一口茶,聽到李長寧這話,瞬間哽住,差點噴出來,可他又艱難地嚥了下去,被哽住了:“咳咳,咳咳咳——”
連連咳嗽,憋得臉色紅腫,李長寧見蘇彥伯這樣子覺得又是可愛又是可笑:“哈哈哈,蘇郎將,你小心點啊,喝水也能哽喉嚨。”
蘇彥伯右手握著拳頭,擋住了嘴,好一陣子才緩過神來:“郡主見諒,蘇某失禮了。”
李長寧憋著笑擺了擺手:“都是我不好,不該打趣蘇郎將。”這,明知道蘇彥伯是個經不起逗弄的人,她剛才一時嘴快就把他折騰成這樣。
“蘇郎將,你來了啊!”李裹兒歡歡喜喜地跑過來,穿著一件粉色蓮花百水裙,外罩繡滿美麗花紋的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