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夜華宮,宮女為李裹兒扭傷的腳上了點紅花藥水,李裹兒坐臥在榻上,嘴裡還不斷唸叨罵著武瑤兒。
“好了,仙蕙你先下去吧,我有話跟裹兒單獨說。”李長寧支走了李仙蕙和別的宮女,房間裡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李裹兒見姐姐臉色不好,便笑得甜甜:“姐,今天多虧了你啊,裹兒得好好謝你。”
李長寧漠然地看著她,語氣冰冷:“總是惹是生非,你心裡就舒服了?李裹兒,沒有人會時時刻刻看著你護著你,你胡亂折騰不僅僅讓自己身處險地,還隨時可能牽連家人!”
“姐,是那個武瑤兒先找事的啊!我都沒有怪你罵我訓我,你怎麼還來說我啊?”李裹兒心裡很不服氣。
“我現在是還有力氣教訓你,你若是寧頑不靈,我亦是懶得理會,任由你自生自滅,絕不幹涉!”李長寧很為這個妹妹感到頭痛,凡事都爭強好勝,受不得半點委屈。
李裹兒瞪大了眼,心裡不滿李長寧欺負她,可轉念一想長姐也是為了她好,要是李長寧不理她,以後她遇到難事兒誰來幫她?於是李裹兒很快又軟了下來:“好啦好啦,裹兒知道了,以後多聽姐姐的話。”
“你知道我的性子,說到做到!想要在宮裡站穩腳跟,你現在就收斂收斂自己的壞脾氣!”李長寧對這個妹妹其實是沒有多少好感的,一味幫著她是為了這個家。
“知道了。”李裹兒噘著嘴,哼,總有一天,她也要像太平公主那樣高貴耀眼,宮裡的人見了她都跪地三尺!
無比炎熱的天,樹上的知了不斷長鳴,屋子裡也燥熱無比。
李長寧等三姐妹圍著母親韋氏在外面的樹蔭下乘涼喝茶,聊著些在宮裡的新鮮見聞。韋氏很特愛自己的長子和三個女兒,至於別的庶出子女,韋氏則是漠不關心。
妻女們正聊得歡快,李顯與李重潤滿臉紅光地走過來,跟她們打招呼。父子兩人有說有笑,還不時“哈哈”大笑起來。
“父親,哥哥,你們看上去很高興的樣子,可是有什麼好事兒?”李裹兒趕緊問。
“哈哈哈,也算不上什麼好事兒,不過是武家的人倒黴了。”李重潤臉上的笑意帶著些幸災樂禍的意味,“武延秀不是被派去東突厥迎娶突厥公主了嗎?”
“對啊,都去了好長一段時間了,怎麼著?”李裹兒點點頭。
李重潤挑了挑眉頭:“他啊,聽說剛到黑沙,就被突厥可汗給趕走了!”
說著李顯和李重潤又是幾聲大笑,韋氏和李長寧愣了下,黑沙是突厥駐地,武延秀被突厥可汗趕走了,那聯姻之事豈不是黃了?
“這是為何?”韋氏不解地問,想來那武延秀樣貌堂堂,去那兒迎親理應是突厥人熱情接待啊。
“那突厥可汗可真脾氣倔,一聽去迎親的人姓武,立馬變了臉色,直接辱罵道:你姓武的算什麼東西,也配娶我家公主?”李重潤笑容滿面。
在突厥可汗的眼裡,他們臣服的是大唐李氏,而不是這幫下賤的武家主僕,連突厥人都鄙視武氏人糟蹋李家大唐。所以見武延秀來提親,那突厥可汗阿史那憤怒難當,直接把人給罵了回來。
李顯樂滋滋地又補充道:“快馬使者先趕回了長安,把訊息稟報給了聖上。現在武延秀他們啊,灰溜溜地在回長安的路上。”
李裹兒等姐妹聽了也笑得合不攏嘴,竟然還有這回事兒,哈哈哈,想必那傲嬌的武延秀現在心裡難受得要死。
正當眾人歡樂嘲笑時,李長寧心裡也舒坦著,覺得武家人是自作自受,不過立馬感覺到了危機:“這……怕是要打仗了。”
李長寧這聲話後,李顯和李重潤收斂了笑容,變得嚴肅起來。李重潤點了點頭:“是啊,這聯姻黃了,我們和突厥可能會刀兵相見。”
不和便是戰,突厥人生性是好戰的,沒有人願意見到再起戰火。
下午申時,太陽火辣辣地曬。
李長寧讓宮女丁香準備了冰糖雪梨粥給家人們去暑,她特意端了一碗去母親的房間,卻見韋氏坐在妝臺前精心打扮著自己。
“母親,是要出門嗎?”李長寧愕然問。
韋氏回頭見到李長寧後,目光閃過愕然之色:“長寧啊,你有什麼事兒?”
“天太熱了,給母親端來冰糖雪梨粥。”李長寧微笑道,她打量了一番母親,韋氏穿著淺藍色的輕綢裙,這個發飾打扮顯得年輕,跟她素日裡裝扮有所不同。
“哦,給裹兒她們喝吧,我約了太平,可不能讓她等久了。”韋氏氣色正好,神采飛揚像是年輕了十歲般。
韋氏微妙的異樣,被李長寧有所洞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