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康是個很健談的人,走南闖北的走鏢幾十年,見識也不少。簡鋒從軍三年,初入江湖不久,缺得就是江湖閱歷,一來二去,兩人越談越熟絡。猶如多年老友一般。簡鋒見老康比自己年長近兩輪,遂以康叔相稱,老康不受,但礙不過簡鋒執意如此,只得依他。
簡鋒扶著老康坐起來,倚在床頭,倒了杯茶端給他,隨即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康叔,你年歲已高,身子骨早已不復當年,為何還在鏢局滯留,不考慮退出呢?”
老康嘆道:“這人吶,講得就是一個感情,當年的老局主草創威猛鏢局,我就一直跟在他身邊,風餐露宿,吃苦受累,卻甘之如飴。自從老局主故去之後,三年來,威猛鏢局的招牌已經大不如前,全靠江湖上的一些老朋友幫襯才能堅持到今天。當年跟在老局主身邊的老夥計們死的死,傷的傷,差不多都已經不在了,老朽心裡琢磨著,鏢局是老局主一手所創,實在是不忍心看著它就此落敗下去,能撐一天算一天,可沒想到,人老情薄,世態炎涼啊!老朽這一病,也算是把一切都看透了,我為之留戀的一切毫無價值,他們視我為累贅,棄之如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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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康說到這裡,抹了抹眼睛,淚花在眼圈裡轉,神情非常落寞。
簡鋒安慰他,“這樣也好,看透一些人和事,也算是卸下了身上的一副重擔,康叔你病體痊癒以後,未來尚可預期,不必過於糾結過去,一切往前看。”
“算了,不說我了,說說你吧!聽簡少俠的口音,頗有江北韻味,到千里之外的西北來,莫非是有什麼要事……哦,簡少俠你千萬莫要誤會,老朽痴長几十年,也算是有些見識,如果簡少俠你信的過老朽,不妨與老朽說道說道,或許老朽能幫襯一二。”
其實老康這麼問是犯了江湖大忌,他行走江湖幾十年,不會不知道這種忌諱,但他受了簡鋒的大恩,心裡不安,所以想盡自己所能的在某些方面幫上一些,大忙幫不上,小忙也可以。這樣一來,心裡多少能踏實一些。
江湖中人講恩重義,欠人恩情過大,如負重前行。
滴水恩,湧泉報。
簡鋒此番作為,對於他來講,恩同再造,不啻於給他一次重活的機會。此等大恩倘若不能給予回報,餘生難安。
簡鋒招子銳利,一雙眼睛可辨真偽。透過交談,他已經能摸準老康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儘管老康問得冒失,他也不會多想,隨即道:“既如此,康叔就給我說說西關馬場吧!”
眼睛亮晶晶,微笑地看著老康。
後者悚然一驚,睜大眼眸,“少俠可是與那西關馬場有恩怨?此來莫非是尋仇?”
簡鋒失笑地搖頭否認,“怎麼會,只是進入西北地界以來,沿途聽到好多人在談論西關馬場,在下心有好奇罷了。康叔你勿需多想。在下只是隨便問問。”
見簡鋒表情真摯,不像作假,老康這才放下心來,將自己所知統統告訴了他。
月上樹梢的時候,才講述完畢,最後老康還不忘叮囑他,西關馬場在西北來說,就是一尊誰也惹不起的龐然大物,就連當地官府也得讓它三分。跺跺腳,整個西北地面都得顫三顫,任何人與之為敵,都會遭到凌厲而無情的打擊。
這一番講述下來,老康體力消耗甚大,精力也有些不繼了,晚飯都沒吃,就重新陷入了沉睡。
簡鋒輕掩上門,回到自己訂下的房間。招呼夥計將晚飯叫到了房間,草草地用了一些,二更天的時候,他換上了一身夜行衣,飛身躍上屋頂,向遠處疾馳。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雖然從老康那裡知道了一些關於西關馬場的詳情,但他還是想親身去探查一番。
可就在他出了大西關,抵達西關馬場的大當家,尉遲傢俬邸,一座佔地偌大的宅院的時候,發現除了他以外,還有個人也在夜探尉遲府,而且看身形,是個女人!
身手不錯,觀其身形動作,走得應該是天山一脈的輕功路子。身如飄絮,踏雪無痕。
他尾隨在後面,悄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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