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優眠眼睜睜看著卞智孝幫宴知搬了把椅子,然後貼過來跟她咬耳朵,“我今天三週年,要去約會,除非你被曝未婚先孕,不然天塌下來都別給我打電話知道嗎?等下宴知帶你回首爾,我就先下班了哈!”
說完卞智孝不嫌事大的揮揮手,於是裴優眠就看著自己的經紀人拎著包屁顛顛開著來時的車跑了,轉眼間她倒成了需要人照顧的大齡留守兒童。她很想來一句“我今天就是留在南揚州,露宿街頭,我也不會坐那個燒包的車子”,但很快被呼號的北風吹沒了骨氣,裴優眠暗自決定不挑戰自己脆弱的人性,土豪的賓利耶,不坐白不坐。
方宴知笑眯眯的和每個人問了一遍好,這才向著體貌特徵最明顯肩膀最寬)的金碩珍一步一步蹭過去,悄聲問:“今天怎麼樣?沒出什麼事情吧?”
金碩珍沒想到方宴知會臨時改變行程,特地跑到拍攝現場來,本想和她好好誇誇老小,奈何礙于田柾國快把自己燒出個洞的熾熱眼神,只好嗽了嗽嗓子,腳下往宴知的反方向挪了挪,用手背擋著嘴,低聲說:“沒有沒有,今天表現完美。”
“那現在這怎麼回事?我剛才跟導演問好,他怎麼一臉假笑?”
這會田柾國被95包圍,樸智旻幫忙做馬殺雞,金泰亨站在他對面,抱著胳膊,看樣子是在給他上課。
於是金碩珍簡單敘述了一下導演的要求。
方宴知聽完金碩珍的敘述很想笑,她抿了一下唇,此時正好對上田柾國抬頭望過來的眼神。他也在笑,可看起來好像不是那麼開心。
敏銳的宴知察覺到,似乎是哪裡出了問題,因為田柾國的表情不那麼明朗。她沒有太多經驗去分析,只能憑直覺認定應該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好,讓他不開心了,他有話想對她說。
宴知思索了一番,問金碩珍:“單獨鏡頭拍完就能收工了嗎?”
“是啊,可是柾國卡在這裡,導演才這麼急躁。”
原來是耽誤人家下班了,怪不得臉色不好看。宴知理解歸理解,聽完還是下意識護崽子,“這不光是柾國的問題啊,他搭檔就沒問題嗎?”
這話已經說得很不好聽了,甚至於從大前輩嘴裡說出來顯得有些過分。宴知又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攝制組工作人員和導演聽得清清楚楚。裴優眠有點意外的看向自家妹子,這個妹妹從來沒有這樣過,什麼時候能說出這樣明顯偏向的話了?
宴知好像聽到了裴優眠心裡的話,轉頭對著她的所在方向,同時也是導演的所在方向,清揚悅耳的聲音不卑不亢道:“既然有uping的概念,總不可能讓柾國一個人唱獨角戲啊,對手也很重要的,對不對?”
導演懶得跟宴知掰扯,沖她擺擺手,“你們都是大佛,我擺弄不了你們,你家的孩子你自己帶回去好好說,大家休息一下,等會再拍。”
這樣一來,順理成章得到小田監護權的宴知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大方方的和他們經紀人一同把人帶到了保姆車裡。
宴知:計劃通√
防彈過年的時候才更換了新保姆車,駕駛室和後車艙中間有隔斷,窗戶配備厚厚的黑色窗簾,很好的保護了藝人的隱私。
經紀人進了駕駛室,果知一前一後上車,車門上鎖,這才終於有了相對安靜,可以好好說話的空間。狹小的車廂內因為才剛剛開啟暖風而略有些寒冷,宴知貼到真皮椅背的時候禁不住抖了抖,田柾國看到後幾乎是本能的伸出手,把人帶進自己懷裡。他外套還有些涼氣,身上卻暖和的像個火爐。一向體寒的宴知被他抱住,忍不住想,晚上要是捧著這麼個小暖爐睡覺,再也不用擔心會被自己手腳冰醒了。
空氣中短暫安靜了一下,宴知耐不住,還是先開口問他:“剛才就看你怪怪的,我哪裡惹你不開心了嗎?”
田柾國低頭看到那顆小腦袋趴在胸前,她的耳朵因為寒氣而變得泛紅,於是向著自己手心呵了口氣,捂在她柔軟小巧的耳朵上,“為什麼這麼說?”
他把宴知的左耳捂住了,只剩下一隻耳朵,聽他的聲音感覺有些微妙,宴知抬頭,“你笑得一點都不開心,我知道開心的田柾國是什麼樣子,你騙不了我的。”
而且!今天的底迪很鹽!又不是另一個田柾國,怎麼都不和自己撒嬌了呢?
田柾國思索了一下,這才說:“是你自己說有什麼事要和你說,不要我悶在心裡的對不對?”
宴知被他捏著下巴對上視線,雖然還是不太明白,不過她向來說到做到。
“是,你說。”
“你有沒有對外說過‘方艾茴是你的人’這樣的話?”
或許是還不擅長這種當面質問的情況,宴知看著他的小舌頭不自在的舔了下唇,明明應該氣勢更足一點,反倒是他覺得沒有底氣一樣。宴知不知為什麼就聯想到了耷拉著耳朵和眼皮偷瞄主人的小奶狗,於是在這樣嚴肅的局面下,沒忍住撲的一聲笑了出來。
田柾國被她笑得怪不自在的,卻在看到她在自己懷裡笑成一團後不自禁柔和了眼神。他忽然感覺,那個問題的答案,那個背後自己不知道的故事,通通不再重要。那是發生在他們交往以前的事,何必去計較呢?
想清楚這節,他看著笑得停不下來的宴知,露出釋然的神情,原本捂在耳朵上的手下移,托起她的下巴,而後在她眉間輕輕點上一吻,滿懷鄭重與珍惜的意味。
宴知終於不笑了,心髒砰砰砰的在胸膛中亂了節奏。這個吻,比以前的任何一個親吻都讓她心動。她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可田柾國真的不一樣了。
“果果啊,”宴知舔了舔幹燥的唇,重新整理好思緒,可臉頰還紅著,人有些懵,“你……還好嗎?”
如果說以前能明確分清兩個田柾國,那這一刻的這個人,突然讓宴知覺得有些陌生,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