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猴七這老貨說得精彩,吹得更是天花亂墜。
可是,這種涉及學問大道的事兒,哪是他一個說書的三言兩語即可偏信?
畢竟是二十年前的人物,偏於涯州一隅,出世就想讓天下人信服?哪那麼容易?
老張載咬牙切齒,暗暗發咒:“倒要看看,二程如何成事,那瘋子能不能捧出兩個聖人來!”
還是拿眼珠子瞪著蘇軾,“瘋子不是要加‘求索’二字嗎!?我看他怎麼加!”
蘇軾唯有報以苦笑,你和我使什麼勁?我也是受害者好不拉?
不過
這“求索”二字,還真的不好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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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也正如張載所料,要是猴七爺一張嘴就能把二程吹成了聖人,那也太小覷天下人了。
不但張載這個心學大家、蘇子瞻這個蜀學領袖心有不服,各個學派的名學大儒、朝野上下名仕賢能,都憋著一股勁要看看這二程到底是什麼成色。
坊間百姓也都不是傻子,料定這半月之後的宣德樓佈道會是一場文教混戰,只等看上一場好熱鬧。
而猴七爺這張嘴,不但沒把二程捧上去,反倒召了恨。
作用只一個,讓二程回京佈道之事,人盡皆知罷了。
半月後。
天還沒亮,皇城前,宣德樓外就已經是人山人海,堵成了一坨。
雖然開學立說,傳道授學的不少,可是在皇城前佈道場,還隱有挑戰天下學派的事兒,這可是第一回。
天光大亮,早早就來佔位置的百姓、儒生果然沒有失望。
所謂的二程沒見著,可是除了二程,卻是該來的都來了。
高臺之下,什麼當世名儒、大能賢仕,那得論堆來算。
甚至是一些久未出山的,都快成神仙那個級別的人物也是現了蹤跡,一個個精神抖擻地在臺下站著。
“這是來聽學的?”
“屁!”
“這是來砸場子的!”
又等了半個多時辰,也就是早朝剛下的光景。
突然間,宣德門大開,大宋文武百多號重臣由側門而出,行至臺下。
不走了.
眾人一看,得,這也是來湊熱鬧的。
再等片刻,又一夥人來了。
比上朝的文武百官陣勢還大,足足有幾百號人。
有眼尖的已然認出來頭,驚叫出聲:“嘉佑二年.觀瀾百子!!”
旁人又道:“何止百子!?歷年觀瀾出身的仕子盡在其中!”
這陣仗,可就大了去了。
要知道,觀瀾立院三十年,嘉佑二年那一科就不說了,往科又走出多少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