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蟲一個接著一個飛撲上來,源源不斷,鐘奇手裡的劍閃著寒光。
四面八方都是那些黑蟲,鐘奇顧著元旭,只能一個一個斬殺,可這些東西像殺不完一樣,元旭看的心急,卻也做不了什麼,只能躲在鐘奇身後,時不時地避開那些魔靈。
鐘奇見這魔靈太多,一時間也殺不完,就想著帶元旭先離開,他帶著元旭飛起的時候,那些魔靈向長了翅膀一樣朝他們這邊飛過來。
一個巨大的黑蟲直接向他們砸過來,元旭看清了這東西有八隻腳。
飛過來的黑蟲不止一隻且來勢迅猛,眼看它那如鐵劍般的腳就要直戳鐘奇面門,而鐘奇還在纏鬥其他飛來的黑蟲。
元旭顧不得多想,本來在空中,元旭便只能抱緊鐘奇的腰,見那魔靈攻來,硬是用力把自己的身體擋了上去,“噗呲”一聲,那魔靈的三隻腳齊刷刷地刺入了元旭的身體。
劇烈的疼痛麻痺了他的神經,只一瞬便從高空中直直墜落。
鐘奇看見眼前這一幕,整個人一滯,心髒好像要跳出胸口,腦袋裡也一片空白,那些魔靈飛撲過來,鐵爪刺入他的身體,他就像沒有知覺一樣。
鮮血浸透衣袍,從高空落下,深不見底。
只一會兒,他反應過來,怒吼一聲,周圍掀起一股毀天滅地般的靈力浪潮,他身上的魔靈被震開,在這強大的盡力波動中,化作一團黑氣消失了。
還在崖壁上的魔靈,凡是被鐘奇靈力波及皆是化為虛無,無影無蹤了。
鐘奇反應過來,以極快的速度向下去追趕元旭。
元旭身上被戳了三個窟窿,下墜之時,身上的血液留的更快了,他看見自己上方隱隱約約有個黑點,是仙人。
此生沒有什麼遺憾了,他想。
鐘奇追上元旭的時候,元旭已經在下墜的過程中血流殆盡,鐘奇把元旭緊緊地抱在懷裡。
落到崖地,正好有一深潭,兩人落下激起巨大的水花。
落入潭中的元旭緊閉著雙眼,像一個安靜的仙子,鐘奇不明白,為什麼他才剛見到他,他原本連去夢裡見他都為天道所不容。
他救不了元旭,就在這寒潭之中,他耗散了所有的靈力,元旭還是沒有醒。
元旭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鐘奇雙手捧住元旭的臉,他閉上眼想要去親吻他,就在他吻上元旭額頭的一瞬間,元旭化作點點熒光隨著潭水散開了。
鐘奇保持著雙手的姿勢,一滴清淚落在潭水中,化不開,融不進,那滴淚之中竟開出了一朵細白的小花。
他對他的思念跨越時空,竟開出了一朵窮桑花。
一如西北荒山,漫天飛舞的窮桑花朵,無聲無息地飄落在手心裡,溫柔了時光,驚擾了歲月。
鐘奇沒有動,他就泡在這寒潭之中,他的魂像是隨著元旭的消失而消失了。
李天哲跳出元旭的身體時,他只見到鐘奇毫無生氣閉著眼向潭水深處沉下去,他連抓住他都辦不到,就陷入了另一場人生。
冀北山下有一處峽谷,峽谷四面環山,山上蔥嶺並茂,從峽谷出外界僅有一處通道,此通道只可一人側身而過,這極窄的通道又極隱蔽。山下有條河,不知源頭,從北來像南流去,繞山而行。
河邊是成片的桃花林,開花時節,芳草鮮美,落英繽紛。
山下有一漁夫,一日,漁夫沿著河捕魚,漁夫沿著河越往北走,河裡的桃花花瓣越多,這一劃就忘記了原來的路,漁夫於是繼續往北,不多時便劃到了一極美的仙境,桃花花瓣從樹上紛紛落下,飄至河面,順著水流向下游流去。
漁夫方知河裡桃花花瓣的來源。
他順著著河流繼續往北,原是想欣賞一下這人間仙境,沒想到在竟然在極隱秘的地方發現了一個窄洞。
漁夫從船上下來,走進洞口,似乎從洞裡聞到了陣陣桃花香氣,比之外面桃花林的香氣更濃更鮮活。
他從洞口進去,剛開始走只能側著身子挪動,便再無空隙,他走了幾百步,才可以正過身子來,也看到了亮光從另一端照進來。
出了洞口,眼前就豁然開朗起來,這原是一個村莊,整個村莊種滿了桃花樹,房子像是鑲嵌在相隔的桃花樹之間。
這裡土地寬闊平坦,房屋整齊、排列有序,房屋的院子裡種了各種樹木花草,村子裡的小路交錯著,可以聽到的雞犬鳴叫聲,給這個美輪美奐的仙境添了些人間煙火氣。
村子外邊有孩童在玩耍,在這仙境之中,生活的也並非仙人,都是與外界一模一樣的人,那些小孩子見了漁夫,吵吵嚷嚷起來。
“這是哪個大叔?”
“不認識啊。”
“村裡的大叔我都認識,我怎麼不認識這個?”
“那……你去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