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灰得很壓抑，寒風溼冷凜冽。
江朔闔眼躺好，昏昏沉沉的感覺重新湧了上來，渾身很燙。
少年就坐在枕邊，手掌貼在他的額頭上，手心手背來回翻。
其實他已經很困了，但就是捨不得睡著，所以一直強撐。
“越越崽，叫聲朔哥哥來聽聽。”
江朔伸手把崔越的手拿了下來，朝著他這邊翻了個身，然後把他的手貼在了臉頰邊。
他閉著眼睛低聲呢喃，側臉在崔越的手掌心蹭了蹭，找了個比較舒服的位置枕著。
崔越低頭看著他，不自覺地動了動手指，“燒傻了？”
他的臉很小，輪廓線條分明，下頜骨微微有些硌手，體溫也很燙。
“看在我是病號的份上，今天你就讓讓我不行麼？”江朔略微睜開眼看了他一眼，說：“就喊一聲，我想聽。”
之前還是朔哥呢，生個病就變成朔哥哥了。
儘管崔越很不情願，並且彆扭得厲害，可是看到他那小狗似的眼神，就還是心軟了。
“朔……朔哥哥。”
少年喊完就抬頭看向了別處，一臉的不自在。
而那個側臉枕著他手的人，闔著眼微微勾了勾唇角，像是使壞得逞後的痞笑，又像是小心思得到滿足後的輕笑。
“嗯，我們家越越崽，真乖。”江朔嗓音帶笑地誇了一句，然後不等崔越說話，又趕緊轉移了話題，“我小時候發燒的時候，我外婆也是這樣陪在我身邊的，她還會給我講故事。”
崔越：“……”
哥，你該不會還要我給你講故事吧？
幸好江朔並沒有這個意思，他只是不想睡著，才找點話說。
“其實我也是北方人，不過從小跟著我外公外婆在南方長大。”
他的聲音聽上去很疲倦，如同清晨剛睡醒時又啞又沉，還透著慵懶。
這是崔越第一次主動聽他提起家人，不免想多聽點，“難怪你什麼口味都能吃。”
“嗯，”江朔笑了笑，“我爸是北方人，不過我大學之前都在南方，上了大學才來北京。”
“那你小時候沒跟你爸媽一起生活？”崔越問。
“沒，他倆都忙，”他咳嗽了幾聲說：“不過我弟現在是跟他們住。”
也就是說，江朔是他外公外婆帶大的，而他弟是從小就跟在父母身邊的。
一個相差二十歲的弟弟，究竟是不是親生也未可知。
不過聽江朔的語氣和態度，似乎跟弟弟的關係很不錯，否則又怎麼會讓一個小孩亂動自己的微信。
看起來，他的背景不僅神秘，家境還有些複雜。
雖然不確定他會不會說，但崔越還是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你家是做什麼？”
“我家？”江朔抱著崔越的手臂轉過身來，燒到發紅的眼睛裡全是笑意，“就普普通通的書香門第，我爸就是個破教書的，我媽也差不多。跟我們家越越崽這個皇太子比不了，我以後還得多仰仗你照……咳咳……”
他說著就又咳嗽了起來，崔越伸手在他胸前輕輕拍了拍。
這時門外也傳來了敲門聲。
“您好，您點的外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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