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我的姓?”白小七不明白冰兒此言何意,疑惑道:“你要想姓白的話,跟聖女說就是了,為什麼一定要隨我的姓?”
須知在楚唐國中,若想“隨某某人的姓”,只有兩種情況。一則生兒育女或者收養孩子,子女須隨父姓,除非倒插門,則隨母姓。再就是男娶女嫁,女子須隨了夫君的姓氏,稱作“某門某氏”。比如張小姐嫁給王先生,就叫做“王門張氏”。
當初白小七對聖女說讓白文絮隨他姓白,潛臺詞便是有收白文絮為義女的意思。但是冰兒只比白小七小了八歲,要當白小七的義女,恐怕不太對頭。
“她別是……”白小七心裡升起個想法來,面色登時有些慌亂。他有心告訴冰兒“你還小,而且師父已經有了意中人了。”又怕自己這想法錯了,不知該不該說出口。
冰兒一向善解人意,看見白小七的臉色,就把白小七心中的想法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小臉上也升起了一團紅暈。她怕白小七真的多想,慌忙解釋道:“師父,你別多心,我們白靈教裡想要起姓是要有個由頭的。比如看到一株榕樹有感,並以此悟出什麼功夫來了,就可以姓‘容’,或者是受了別人的恩惠,經對方同意後便可用他的姓氏。所以我想要姓白,只是想報答師父的授藝之恩,非得經師父同意不可。”
白小七這才明白過來,慶幸道:“原來如此……那倒好說,聖女現在閉關了,等她出關,我再見到她後就跟她說這件事!”
“等待聖女出關麼?”冰兒下意識的看了馬車的方向一眼,之後道:“好吧,只要別把我的請求忘了就好。”
白小七得知冰兒為了報答自己,願意同自己一樣姓白,心裡大受感動,嘴裡更是一百個答應:“當然當然,再見到聖女時,我第一件事就跟她說這個!”
“好,我們拉鉤!”冰兒伸出一根小指,白小七也伸出右手小指勾住:“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拉完了鉤,冰兒終於滿足道:“好啦,師父,拉過鉤了,再變卦的是小狗!”
白小七捏捏冰兒的臉蛋道:“你才是小狗呢,師父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
“嗯!”冰兒歡快的答應一聲,目送白小七上了馬車。
馬車之中,聖女早已經等候多時了。這輛馬車與白小七來時所乘的不同,只有一匹馬拉著,車廂內的空間也小了許多。話雖如此,坐兩個人已是綽綽有餘了。
聖女與任何一個白靈教中的弟子一樣,穿著身素白的長袍,兩隻袖子捲起。只有仔細檢視才能發現,其實她的衣料與大部分的教眾不同,乃是在布匹之中混入了雪蠶絲、天蛛絲紡織而成,上面還有些深淺不一的暗紋。
“你可算是來了!”聖女一見到白小七,就沒好氣道:“能不能體諒體諒別人啊,我可是在這黑漆漆的馬車裡等了你兩刻鐘了。不就是告個別麼,哪兒用得著這麼長時間?”
白小七心裡有愧,只能嘿嘿直笑。
“別笑啦,剛才那冰兒叫你過去,跟你說什麼了?”聖女感受到馬車緩緩走動,心情終於好轉起來。
“哦對了,我正想跟你說這事呢!”白小七道:“冰兒想讓我跟你說說,讓她隨我姓白。”
聖女一聽,當即滿臉陰笑道:“白小七,你對人家小姑娘做什麼啦?!”
白小七道:“喂,你別拿人家小姑娘的名譽開玩笑啊。冰兒說她想報我教她劍法的恩情,所以想隨我姓白……她說得你同意了才行。”
依著白小七的想法,冰兒給自己選個姓又不是什麼大事,聖女肯定滿口同意才對。然而聖女的反應卻與白小七所想的大相徑庭:“真的這麼簡單麼……為什麼非得姓白呢?”
“當然是因為我姓白了。”白小七道:“我的姓可是爹媽給的,又不是自己取的。”
聖女點點頭又道:“那燕兒和馨兒怎麼不想隨你姓白,偏偏只有冰兒一個人想要姓白?”
白小七莫名其妙道:“燕兒和馨兒不想姓白,我又不能強迫她們。冰兒想姓白,你就讓她姓唄,又不是什麼大事。”
“不行不行,這事我得再想想!”聖女煩躁的擺擺手,抬頭看見白小七滿臉的問號,嘴一咧道:“嘿嘿,我覺得白冰這名字太難聽了,絕不能讓冰兒叫這個!”
白小七張嘴剛想反駁,心裡一下子明白過來:“這名字顯然是有什麼忌諱,聖女不想把它告訴我,我也就別多問了。”於是沉默不語。
這一沉默,二人間的氣氛越發尷尬起來。聖女從來沒有跟男人共處一車的經歷,有心張嘴說兩句笑話,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好。
“他這樣一言不發,想來是生我的氣了……”聖女想到此節,本有些愧疚,轉念卻又想到:“我明顯有所苦衷,你不體諒我就算了,憑什麼生氣?”自己反而也嘟起嘴,變得氣鼓鼓的了。
就在聖女胡思亂想的時候,白小七其實卻在跟靈霄“有說有笑”。
靈霄從白小七上車開始,就在不斷調笑:“白小七,你好豔福啊,那個叫洛花楹的小姑娘剛走,就在白靈教這個女人窟裡住了好幾個月。現在倒好,臨走把人家的聖女都給拐跑了……我看這聖女可比那洛花楹順眼多了,要麼你就從了她吧!”
“從什麼從!”白小七惡狠狠道:“我白小七是那種人麼?”
“哪種人?”靈霄滿不在乎道:“子曰:‘食色性也’,你白小七算哪根蔥,敢說這句話不對麼?”
白小七見靈霄搬出了夫子來壓自己,更加著惱道:“這句話可不是這麼解釋的,你現在把它拿出來,是牽強附會,是耍賴!”
“你說是怎麼解釋的?”靈霄道:“那小毛頭說這句話的時候,老孃就在旁邊,你道你的解釋能對過我的麼?”
白小七有心說靈霄在騙他,但想到靈霄少說也有一兩萬歲了,或許真的曾與夫子對面而坐也說不定,只好被氣的牙根癢癢,卻沒法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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