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一個小時天就亮了, 可烏雲密佈的天空卻依舊漆黑。
彷彿見不到天亮的希望。
雨水聲勢浩大, 夜風呼呼吹過, 電閃雷鳴。
驚雷閃過,劈開深沉夜空留下迅疾的一道白光。
沈信楨好半晌才扯出一個勉強的笑來,她看向溫律的眼神就像是看待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讓他惱怒。
她輕聲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不會放棄彼此。”
這是情話嗎
沈信楨居然在他面前說著對另一個男人的情話。
溫律氣極反笑,問:“如果你們真像你說的那麼相愛,那你為什麼離開他?還不是因為他騙了你!別再逞強了, 你們根本就沒那麼相愛!”
沈信楨頭痛欲裂, 啞聲說:“我離開他是因為我在賭氣。我氣他對我有所隱瞞, 我氣他不肯對我坦誠相見, 所以我想用這個方法逼他說出秘密, 我在這裡的每一天都期待著他來找我……可是現在我很後悔, 那個時候他還生著病, 我怎麼能離開他呢?我就應該賴在他身邊,纏著他煩著他, 總有一天他會告訴我的……”
“夠了!”他厲聲打斷沈信楨,然後俯身湊近她,單手捏起她的下頜。
“我不許你再想他,更不許你再提起他。”
他生氣極了,但偏偏壓抑著心裡那股氣焰和連他自己都不想承認的委屈。
只能重複強調著說:“我不許,我不許!”
沈信楨眼睛紅腫,臉上濕漉漉的全是未幹的淚漬, 她沒有力氣和溫律爭執,輕輕別過臉,掙開他的手。去衣櫃裡翻找出浴巾。
“先去洗澡吧,不要感冒了。”
溫律接了浴巾走進了浴室,沒一會兒浴室裡就傳出淋浴的聲音。
沈信楨給王管家打了電話通知,結束通話電話後疲倦地躺在床上,出神地看著窗外黑沉的夜色。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天亮。
然而結果卻不盡人意。
第二天早上,她守候在他身邊滿懷期待等著他睜開眼睛,卻在與他視線相對的那一瞬間發現溫則依舊沒有回來。
那一瞬間的絕望充滿了沈信楨的心髒,她實在是太想念溫則了。
即使守在這幅皮囊身邊日夜相對,她也依舊想念他。
溫律下半身裹著浴巾,慵懶地小沙發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沈信楨時眼睛微亮,又在觸及到她眼底的傷感時,變得陰鬱冷漠。
“讓你失望了,我是溫律。”
是的,是的。你是溫律。
他在的時候,總是要不斷強調著。
沈信楨一言不發,下樓買了早點,順便在小商鋪裡買了一套男士衣服。
這裡地段比較偏僻,商店破舊落後,經營者和客戶群體大多是上了年紀的中年人。
一眼望去沒有別的款式可選,沈信楨隨便拿了件白色短袖和卡其色短褲便拎著早點回去了。
拿到新衣服的溫律臉上露出很嫌棄的表情,把衣服往沙發上一扔,不滿道:“你就給我穿這個?”
沈信楨在洗手間洗著衣服,聞言回頭,淡淡道:“只有這個,不然你就光著。”
溫律哼笑一聲,正要說話,沈信楨就打斷他:“反正我今天要出去,你可以在家裡光著,沒人管你。”
“……”
他又不說話了,氣哼哼地光著上半身盤腿坐在地上,拆開茶幾上的早點。
一份小餛飩和兩個燒麥。
沈信楨洗著溫律的衣服,回頭問:“你是怎麼來這裡的?”
溫律嘴裡包著餛鈍,頭也不抬,含糊道:“打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