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玦輕笑了一聲,細心替我抹去眼角的淚水:“是我,是我只顧著維護你紫殊侯夫人的名號,卻忘了維護你承陽公主的名號。”
“你是承陽公主,你那麼美麗,那麼驕傲,殺伐果斷,讓我這個總是自以為是的武夫都為你傾倒。”
“你沒有變得沒用,你只是太在乎我了,是我讓你流淚,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
我胡亂搖著頭,蕭玦卻換上了認真的表情看著我。
“阿越,我知道你會怪我,怪我不與你商量就決定要去邊關,但阿越,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從來都相信你,但蕭玦,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你有一點閃失我該怎麼辦……”
“我不會有事,只要我想著我的阿越在等我,就不會允許我有事。”
“阿越,邊關需要我,同樣,皇宮也需要你,陛下的身子越來越不好,雖然何蓄昀掌管中禁軍,但舅舅還在禁足,舅舅需要你的支援。”
“等我回來,我便帶你去看日出雲海,好嗎?”
我對上他那雙認真星眸,心中縱有萬千不捨,卻也只能忍痛點點頭。
因為戰事吃緊,那天晚上,蕭玦就上了摺子自請率軍出師,不出兩個時辰,徐淩便批了五萬將士給蕭玦,休息一日便可啟程。
我看著拿著聖旨陷入沉思的蕭玦,轉身回了內室。
在衣櫃後翻找了幾件耐髒的換洗衣服,尋了好些金瘡藥,想了想,又在兵器架中挑了一柄袖劍,看著滿滿當當的行囊,還是覺得不夠。
“阿越,這些東西夠我換洗了。”
蕭玦在我身後說道。
“是嗎,你在長安待了這些年,我聽說邊關諸事皆簡,我擔心你不適應邊關那邊的生活……”
“怎麼說也是在邊關長大的,骨子裡的習慣,如今再去,也當是回家一般,怎麼會不適應。”
是啊……我怎麼忘了,他那麼想念邊關無拘無束的日子,當一個自在逍遙的將軍,就算是生死難測,也比在這長安城的繁華底下勾心鬥角來得輕松自在吧。
說到底,還是皇權束縛了他。
蕭玦似是發覺了我突然的沉默,伸手環抱住了我。
“放心,我會盡快結束戰事回家,陛下已經派了莫折霽與賀池同理軍資輸送,後方有他二人,我在前方便更沒有顧慮,要不我讓邵寒給你畫幅我的畫像吧,我不在的時日,你若是想我,就看我的畫像?”
他半開玩笑得看著我,也難為他,這種時候,還想著哄我開心,想到這,我的心裡也是甜的。
雖然心裡是開心的,但也作勢甩掉他的手:“誰要看你的畫像睹物思人。”
“那你想我了怎麼辦?”
“我不會想你。”
“嘶……阿越,你知不知道,你其實不擅長撒謊。”
“我沒有撒謊,都說了不會,起開,別擋著我收拾東西。”
“你會……”
“不會……”
夜裡,我與蕭玦平躺在床上,都沒有睡,卻也都沒有說話。
好一會,我和他皆默契得側過頭注視著對方的雙眸。
“蕭玦……”
“嗯,我在。”
他輕聲回答著我,我的鼻頭又是一陣酸楚,今晚過後,他就不能再擁著我入睡了,再回來不知是何時了。
我收回視線,將眼眶中的眼淚逼回去,再蹭得坐起身子,直直得騎在了蕭玦的小腹上。
“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