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你不用緊張,懷簌是朕的女兒,她做了錯事,便是皇家欠了她。”
“朕知道,是她讓你在擬旨時將司馬翎的名字改成了司馬家孝女,朕不怪你,若是朕有意阻攔,也不會讓那道聖旨頒下去。”
“朕……只是有些急了,朕怕等不到桎兒看懂皇權的那天,怕越兒以後的路也舉步維艱。”
“陛下……”
徐淩說得累了,靠在龍椅上拍了拍岫離的手:“不看了,看得累了,不知道朕那任性的兒子是否有了進步,走,去看看吧。”
說著,徐淩便攙扶著岫離的手撐起身子,離開時又順手將那本合好的奏摺藏進衣袖。
徐淩當真是老了,轎攆行至宮道上,他竟打起了瞌睡,岫離看著逐漸老態的徐淩,無聲嘆息,只讓抬轎的人穩一點,別顛著了徐淩。
到徐桎的寢宮時,岫離才將徐淩叫醒,徐淩嘟囔了幾句自己怎麼睡著了便打起了精神。
“這段時間可有什麼人來過?”
徐淩還未進殿內就先詢問看守的守衛。
“稟告皇上,並無人來,只有……”
“只有?”
徐淩看向那守衛,那守衛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稟報。
“說。”
徐淩只下了命令,守衛就趕緊回稟:“只有淮安侯世子妃經過了一次,說是鳥丟了,來找鳥。”
“找鳥?”徐淩笑了一聲,並沒多追問,“知道了。”
岫離的心沉了一下,隨徐淩不追究的態度後又恢複了平靜。
徐淩來徐桎的宮來得很少,徐桎年少時也只是探望張貴妃和徐瑤隨帶看他,後來徐桎成年了,多是他去承龍殿給自己請安,如今踏入徐桎的寢殿,徐淩還是第一次。
徐桎的寢宮裝飾和他個性無二,牆上隨處可見畫作,不是古畫便是他自己的傑作,佈置也頗具隱士風雅。
徐淩這一輩子,將最多的父愛給了徐瑤,連帶著也給了秦越,所以對其它子女並不甚上心,對他們的感覺就如同他們的母親一樣,更多的感覺是,是帝王無奈的附帶品。
在內室,徐淩見到了徐桎,他並沒有徐淩想象中的大吵大鬧,他只是沉默著翻閱著書,身旁也堆了一地的書籍卷本,安靜得讓徐淩自責,自責這些年來對他的忽視和逼迫,讓曾經那麼瀟灑自在的兒子如今背負上自己一樣的枷鎖。
可是,他不得不這麼做。
“倒是有長進。”
他收起了自責,冷言道。
徐桎抬起頭,看著徐淩遲疑了片刻才起身請安。
“給父皇請安。”
“嗯。”徐淩淡淡應下,又揮了揮手示意岫離退下,自顧圍著徐怮的桌案繞了一圈,拂開地上雜亂的書卷後坐在了徐桎原來坐的位置上,再看他桌案上的筆架,那些用來作畫的大號狼毫已經沾了灰,似許久沒用過的樣子。
徐桎不怎麼明白徐淩的到來是何意,畢竟二十多年來,徐淩都不曾踏入過自己的寢居。
他只能戰戰兢兢將地上和桌上的書卷粗略收拾一下跪坐在徐淩對面。
“知道朕為什麼禁你足嗎?”
“父皇怕兒子莽撞,為了阿翎一事沖昏了頭腦。”
徐淩冷哼了一聲:“看來你還是有自知之明。”
“若是可以,兒臣寧可沖昏了頭腦。”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