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乃二皇子寢宮,陛下有令,所有人皆不可靠近,不知世子妃有何事?”
何玉寧裝作驚訝得看了看四周,又作抱歉態:“呀!不好意思,我並不知道這裡是二皇子的寢宮,只因宮中靜養間世子怕我無聊,特意送了我只白雀,今日出宮,本想帶著白雀走,誰知白雀頑皮,趁宮人不注意飛了出來,我也是追著白雀來了此處。”
何玉寧解釋了一通,見守衛有幾分不信,又道:“我本一婦道人家,又身處皇宮,凡是諸多不便,本該等著世子與我一同出宮,可今日陛下留了世子談話,我不敢再多叨擾,這才收拾好行囊準備去等世子,卻不想那頑皮雀兒鬧這一出……”
“這些時日我在宮中,多虧了那白雀解乏,如今白雀丟了……”
何玉寧說罷,黯然傷神,守衛也放軟了語氣:“淮安侯世子能得夫人賢妻如此,當真是福氣。”
“大人謬贊了,我瞧那白雀飛過此處,想來也就在這一帶哪棵樹上貪懶。”見守衛鬆了語氣,何玉寧又趕緊道。
“罷了!”守衛笑著接下,“夫人顧念世子心意,臣等也不該阻攔,夫人且在這裡尋尋吧,只是莫要違了規據便好。”
“多謝大人。”
守衛點點頭,轉身離去,等他們過了拐角,何玉寧才淡淡道:“他們走了,你下來吧。”
阿惗心中的緊張在何玉寧話出後也消散了許多,揉揉小腿跳下樹來,恭敬拘上一禮。
“多謝世子妃。”
何玉寧抬眸看了阿惗一眼,便收回了眼神:“殿外守衛便如此森嚴,殿內又豈止,若是你想越牆去見二皇子,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吧。”
只這麼一言,何玉寧又將手上的空鳥籠隨手遞給身旁的侍女,往前方竹林間的涼亭走去。
阿惗看她,根本沒有尋鳥的打算,也明白了,方才的一番話,只是她忽悠守衛的說辭罷了。
想到此處,她幹脆也跟隨了她而去。
“不知世子妃有何高見?”
何玉寧慵懶得坐於涼亭中,拿了腰間的手絹擦汗,不鹹不淡道:“你太看得起我了,我連自己的孩兒都護不住,如何能有法子救你家主子?”
阿惗語塞,畢竟何玉寧失子一事已成了眾人口中說不得的話題,如今卻被她拿來應付自己,阿惗實在不知該如何接話。
只是何玉寧也沒打算為難她:“其實你就算見了二皇子,又能如何,他難道還能為了你家主子忤逆陛下?”
“陛下對二皇子寄予厚望,這是明擺著的事,他不會允許你家主子去左右二皇子的人生。”
“那世子妃又為何在此出現?”
阿惗知道何玉寧說得是實話,可她還是不甘心,她不相信何玉寧的出現只是為了說這一番話,讓她死心。
何玉寧輕笑了一聲:“陛下下令禁足二皇子,整個大殿都是裡三層外三層的戒備,我又怎麼會猜不到宮外人會想盡辦法進宮?”
“紫殊侯他們是聰明人,知道進來也是無功而返,不如好好在宮外尋求對策,只有某些痴傻兒,當真是不顧死不要命。”
“阿惗姑娘,你家主子對二皇子是情深義重,你對你家主子也是忠心耿耿,所以必定會有人冒險入宮,你家主子現在身份不便,你來代勞,也情有可原,只是姑娘知不知道,若是你被抓住了,陛下就又多了一個威脅你家主子的籌碼。”
何玉寧的話讓阿惗渾身一顫,卻依舊嘴硬道:“若是發現了,我自當了斷,不會拖累主子。”
何玉寧又搖著頭笑了兩聲:“姑娘倒是硬氣,姑娘其實不必如此。”
說到這裡,何玉寧頓了頓:“北夷有意求和親,鄭國自然是要有人去嫁的,但萬事都有出路,陛下的聖旨中,給了你們一個選擇,不是嗎?”
“選擇?”
阿惗懵了,何玉寧也不著急,繼續說:“司馬家孝女,世人都知道司馬老將軍只有司馬翎一位女兒,所以世人就理所當然的認為了出嫁之人就是司馬翎,可這世間之事,盡人力皆可有改變,嫁的是司馬家孝女,又並非直言司馬翎,所以,就算司馬浩多了一個女兒,又何妨?”
是啊,她怎麼把這個給忘了,阿惗心中揚起一道曙光,可瞬間又暗淡了下來,就算不是司馬翎,又要讓誰去走這條離鄉路,難道還能綁一個姑娘做老將軍的女兒送上花轎不可?
要穩固兩邦友誼去和親,自然也是要自願的,可誰願意?
這麼想著,她看向了何玉寧,卻見何玉寧抿著嘴角,帶著陌生的笑意注視著自己。
阿惗顫動了雙唇,回味起了何玉寧的話。
不用多想,她都知道,最適合的人選,自然是自己……
原來,何玉寧出現的開始,就打著這個算盤。
而阿惗和何玉寧都知道,阿惗會這麼做,因為,她就是那個不顧死不要命的痴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