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懸終於放下了理藥的手,轉身進了草屋內,硯懸一走,小恬就拉住莠兒往裡面跑。
“我們去做飯!”
“我來幫你們。”
說罷,青歌就挽了袖子隨兩個女孩進了廚房,徐桎此刻也起了身,嘆了口氣道:“我去走走。”
我嗯了一聲,我知道,他心裡定然很難過,他費盡心力去守護去拯救的百姓,卻是一群犯了滔天罪行的惡鬼,他需要時間和空間去消化。
小小的空地裡,只剩下我、蕭玦和高若儀,從莠兒說了那些事後,高若儀從之前的震驚慢慢變得傷感起來。
“我也去廚房。”
蕭玦看了我和高若儀一眼便往廚房走,我對他點頭笑笑,轉而看向了高若儀。
“還好嗎?”
我從袖中取出一塊手絹遞給高若儀,她並沒有拒絕,接過後就抹了眼淚。
“明明兩個萍水相逢的普通人都能為保護彼此而犧牲,我可是他的親生女兒……他當真這麼狠心……”
看她哭得厲害,我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對於高子伏的薄情,我從小就知道,但也沒想到對於高若儀,他也能下得了手。
“他當真還當我是他的女兒嗎……也是……我於高家而言,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說不定……沒了我,他們才會安心……”
或許是壓抑了太久,高若儀終哭得沒了力氣,幹脆蹲下身子抱緊自己。
等她哭累了睡著了,我才送她回了裡屋,躺在床上,她都還在抽噎,看來高家的給她的打擊當真是太大了。
“高姐姐睡著了嗎?”
小小的腦袋探進來,看了我一眼,有些害怕,我沖她招了招手,小恬才跑到我身邊,我摸了摸她淩亂的頭發,將她的頭繩解下重新綁好才回答。
“是啊,她太累了,生了病的人就特別容易累。”
小恬乖巧地點著頭,看了一眼高若儀又壓低了聲音對我道:“前天下午的時候,高姐姐也是這樣躺在村外,那些叔叔把高姐姐丟在那就走了,他們是高姐姐的家人嗎?他們不要高姐姐了嗎?”
我垂下眸子,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小恬,我想,就算現在讓高若儀回高家,她都沒那個心了吧。
“我不知道,如果她以後真的沒有家了……”
“那我和莠兒姐姐就收留她,就像當初小歡姐姐一樣,我們來保護她。”
我一時失笑,拍了拍小恬的頭看向門外,蕭玦挽了袖子正站在門外看我。
“吃飯了。”
我點點頭,牽了小恬的手往外走,臨走時再看了一眼高若儀,她的眼角還噙著淚。
中午那頓飯很是簡陋,一些烤紅薯和土豆,但就是這些普普通通的食材經過蕭玦手卻變得異常的有滋味。
吃完飯後莠兒就帶著硯懸去了樹林,我閑著也無事,便隨她一起去了,看著冷冰冰的硯懸,我主動提出了疑問。
“莠兒算是唯一一個得了春瘟被治好的人,你可有什麼頭緒?”
聽到我的話硯懸多看了我兩眼,邊挖草邊開口道:“她的時疫完全是被拖好的。”
我不由啞口,卻不想她又繼續道:“環境,藥草,還有病症的處理方式,都很重要,莠兒還算僥幸。”
環境指的是莠兒的爹帶著莠兒離開了那個村莊,藥草便是莠兒吃的那些藥草還可以理解,但病症的處理方式我卻不太明白。
“得了時疫的人需要人精心照顧,因為病者會發熱,稍不留神就會嚴重,莠兒的爹將她照顧得很好,所以在小歡撿到她時,莠兒已經好得快差不多了。”
硯懸繼續解釋道,如此我也明白了,只可惜,莠兒的爹全心全意照顧了莠兒,自己卻沒挺過去,後又得到小歡的照顧,如此想來,莠兒的確運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