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只是輕輕踏前一步,周身卻氣勢大變,甚至透著一抹隱隱的貴意。
她輕輕抬起左手,掌間流轉著細微的青色光華,從容迎向來勢洶洶的靈力潮流。
場間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有人已經閉上眼不忍再看。
“放肆!”
金鐵相交之聲砰然傳開,靈力的劇烈碰撞直接蹦碎了堅硬的地面,裂紋向外蔓延,場中煙塵四起。
演武場正門東面,一位老者忽然悶哼一聲,嘴角溢位一絲鮮血,瞳孔中溢滿了驚悸。
眾人面面相覷,將目光投向場中。
煙塵漸漸消散,紅衣少女的身型顯現出來,她的衣服依舊整潔,髮絲輕輕舞動,顯然毫髮無傷。
兩個婢女一左一右將她夾在中間,身前是阮家無人不識的人。
阮成。
他單臂前推,手掌前方立著半透明的靈力護盾,顯然正是此物擋住了方才的攻擊。
各支脈的家主長老俱是微微變色。
對於他們來說,阮成已經是極難接觸到的人物,此刻卻護在這少女的身前。
這說明了什麼?
先前出手的老者突然再次吐出一口鮮血。
只見阮成已經轉過身去,對雲九洛深深抱拳一禮,歉然道:“讓雲小姐受驚了,是屬下安排不力,請您責罰。
演武場前一片死寂,眾人暗中已經將少女的身份來回猜了無數遍。
姓雲。
阮成十分敬重。
不屬於任何支脈。
今日來到演武場。
這些資訊彙集起來,答案簡直呼之欲出,只是誰也沒敢貿然吭聲。
先前那位出手之人顯然也是明白了怎麼回事,懊惱和驚恐一起襲來,老者的鬍鬚一抖一抖,煞是滑稽。
沒有人覺得有趣。
對於在場所有的支脈而言,做錯了一次選擇或許就代表整個支脈數百年的沒落。
左側支脈的隊伍裡,無論是來測試的孩子,還是負責照顧他們的管事,此刻面色都是一片蒼白。
雲九洛抬起頭來,她並未看向有些忐忑的阮成,而是看向了先前出手之人。
少女一身正紅,本該活潑明亮,但是此刻那雙黑瞳中透出的冰冷和威凌使所有人心尖都是忍不住顫了一顫,彷彿置身數九寒天,修羅地獄。
不過十四歲的女孩子,怎麼會有這樣恐怖的眼神!
少女薄唇輕啟,吐出一個個冰涼的字:“敢問這位老先生,我們有何仇何怨,你又緣何要取我性命?!”
老者眼神有些灰敗,怔怔沒有言語。
雲九洛一聲哂笑:“怎麼?難道不屬於支脈就該格殺勿論?!你又將主脈置於何地?”
老者一抖:“你休要血口噴人!方才列隊完成,你卻並不開口解釋,老夫以為場中混入奸細,這才全力出手!與看不起本家有何關係!”
雲九洛雙目一凝:“不說我還未來得及解釋出口,便是這演武場身為阮家重地,怎會有奸細出沒?這還不能說明你不信任本家?!”
一個又一個不尊本家的大帽子扣在老者頭上,他面色一會紅一會白,顫巍巍抬手指著少女:“你……你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