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靳聞冬在學習上一向隨緣,能學就學,學不下去就拉倒,可能是真的腦子聰明,至今還沒有出現過學不下去的情況,學習成績也很好。
他以往十八年的人生過得漫無目的,時間可以隨意揮霍,因為他有的是時間,錢財上面也從不短缺,因此也並不知道人間疾苦,如果說真的能讓他略微感覺到討厭煩躁的人,家裡就有一位至親,總想著去把控他的人生。
他看上去瀟灑,實際上只是無聊。
而現在出現了個能把他的心搓圓捏扁的人,有時並非沒有惶恐,只是欣喜太大,覆蓋過了這些負面情緒,那麼這些惶恐也就不值得一提了。
尤其是當看見溫瑾然的笑臉,他那些因為熬夜刷題而帶來的疲憊,一瞬間竟然通通煙消雲散,只留下心裡的柔軟。
他的好成績換不來靳博濤的一句表揚,換不來同學們真心實意的稱贊,無法在打架的時候拿出來展覽,卻能讓溫瑾然高興得一天都蹦蹦跳跳。
靳聞冬在戀人給予的莫大的褒獎當中心花怒放、歡欣不已,面上卻只是微笑,周遭全是來來往往的同學,兩人都不太敢放肆,只能笑著對視,那種只有彼此心知肚明的快樂,竟然也勝過一個濃情蜜意的擁抱。
寒來暑往,時間悄悄過。
秋季的尾巴一過,眨眼便入了冬。
課上所有科目差不多已經全部進入了複習階段,等期末考一過,就是寒假,寒假之後,兩三個月不到,藝考的藝考,再過段時間就是高考了。
這將是所有高三學生最為緊張的一個寒假。
他們沒有放鬆,沒有休息,只能日夜不斷的學習、刷題、寫作業,溫瑾然本來就有考前緊張綜合徵,這下子更是開始失眠,白天掛著對黑眼圈,晚上躺在床上輾轉反複。
入冬以後,宋雅香回家回的就頻繁了許多,她有時可能不在家裡住,但一定會給他做好早飯,讓他早晨起床去學習時不至於體寒。
溫瑾然掀開保溫鍋,裡面是宋雅香給熬得粥,還冒著熱氣,嫋嫋升起徘徊在屋內,窗邊結著層冰霜,夜裡又降溫了。
他看見粥以後,並沒有立即盛起來,而是蓋上了蓋子,趿拉著毛茸茸的棉拖,跑去陽臺把窗戶開啟,冷氣如有實質打在臉上,凍紅了他的雙頰。
居高臨下的眺望過去,樓下果然站著一個人,那個人穿著和他一樣的校服,應該是覺得冷,正在原地走來走去地跺腳,呼吸的熱氣繚繞在他臉上,讓溫瑾然的視線略有模糊。
還不等他開口,靳聞冬就看到了他,沖著他招手:“還不快點下來!”
溫瑾然毫無同情心的笑彎了眉眼:“你上來呀。”
靳聞冬雖然不明白他鬧得哪出,不過還是捂著耳朵飛奔上去,溫瑾然看到他的身影從單元門裡消失,趕忙關上了窗戶,
陽臺的熱氣跑的差不多了,可好在客廳裡還是暖和的。
溫瑾然在門口,順著貓眼盯著走道,待靳聞冬一上來,他就開啟了門,靳聞冬走到他的面前:“家裡沒人?”
他點點頭,靳聞冬就立刻撲到他身上,攬住他的腰,把凍僵的鼻子鑽進他的脖子中,惹得他一哆嗦。
靳聞冬把他帶著往屋裡走,順手關上了門,抬起他的下巴問道:“昨天睡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