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們.連個人影都沒有。
“咱們吃飯吧。”克萊夫說。
他們坐在長滿了草的堤岸i二吃了飯。河水幾乎察覺不出地移動著,沿堤栽種的柳樹無止無休地在水上投下影子。哪裡也看不到製造整個風景的人。吃完飯,克萊夫認為他該用功了。他攤開書本,不出十分鐘就睡著了。莫瑞斯在水邊躺下來抽煙。出現了一輛農夫的手推車,他有心打聽一下他們目前待在哪個郡。然而他沒吱聲,那個農夫好像也不曾注意到他。克萊夫一覺醒來,已經三點多鐘了。他劈頭就說:“過一會兒咱們該喝茶了。”
“好的。你會修理那輛該死的摩托車嗎?”
“當然會。是不是什麼地方發生故障了?”他打了個哈欠,走到車子跟前去。“不,我修理不了。莫瑞斯,你會嗎?”
“當然不會。”
他們二人相互貼著臉頰,開懷大笑。他們認為車撞毀了是無比滑稽的事件。況且這還是外公的禮物呢!八月間莫瑞斯將達成人年齡,外公給了他這份賀禮。克萊夫說:“咱們把它撂下,走回去如何?”
“行。誰也不會來搗蛋吧?把大衣什麼的都放在車裡。喬伊的風鏡也放進去。”
“我的書怎麼辦?”
“也放下吧。”
“飯後我還用得著書吧?”
“唔,這就很難說了。喝茶比吃飯重要,這是合乎常理的——喂,你傻笑什麼?——倘若咱們沿著河堤一直走,必然會撞見一家小酒館。”
“他們把河水兌在啤酒裡!”
莫瑞斯朝著克萊夫的側腹打了一拳。他們在樹叢間打鬧了十分鐘,太荒唐了,連話也顧不得說了。他們重新變得若有所思,緊挨在一起佇立著。隨後,將摩托車藏在野薔薇叢下面以後就啟程了。克萊夫隨身攜帶著筆記本,到頭來它報廢了,因為他們沿堤走著的那條河分成了兩叉。
“咱們得蹬水過河。”克萊夫說。“咱們可不能兜圈子,否則就會迷失方向。莫瑞斯,瞧——咱們必須筆直地朝南走。”
“明白啦。”
那一天,不論他們當中的哪一個提出什麼建議,都無關緊要,另一個人準同意。克萊夫脫了鞋和短襪子,捲起褲腿。隨後,他踩進那褐色的水,沒了頂。他遊著泳,浮上來了。
“深極啦!”他邊急促而慌亂地說,邊從水裡爬出來。“莫瑞斯,我完全沒想到!你想到了嗎?”
莫瑞斯叫喊道:“我必須適當地游泳。”他就這麼做了。克萊夫替他拿著衣服,陽光燦爛。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一座農舍跟前。
那位大娘既冷淡又粗鄙,然而事後他們說她“好極了”。到頭來她總算是以茶水招待了他們,還容許克萊夫在她廚房的爐火旁烘幹他那些濕衣服。她說“隨你們給多少都行”,他們多付給她一些錢,她只是咕噥了一句什麼。他們依然興高采烈,什麼也抑制不住他們。他們使一切都起了變化。
“再見,多謝你的招待。”克萊夫說,“要是本地的一個男人找到了那輛摩托車尚若能把我們放摩托車的地點講得詳細一些就好了。不管怎樣,我把朋友的名片留給你,請他們費神把它拴在摩托車上,將車運到最近的火車站去。大致就是這樣,我也說不準。站長會給我們打電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