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了一面面巍峨的宮牆,拐過一個個轉角,從這一條路穿過另一條路,九曲十八彎,若是無人帶他的話,沈正陽知道自己一定是迷失在這宮牆之內。
到他們出到了宮門,這一路可走了不短的路。
“小公子,若是得空了還望您能多進宮來看看貴君,貴君的心裡是盼著小公子能進宮來陪陪他的。”初冬親自把小公子送出了宮門,見到他坐上了等在宮門口的馬車,還不忘記幫他們貴君邀請小公子多進宮來看望他們貴君。
初冬也怕今日因著碰到福王殿下之事會讓小公子對這皇宮産生了不好的心理,日後不願意進宮來了。他是在貴君身邊伺候的人,豈是不知道他們貴君的心裡就盼著小公子能進宮來看望他。
在這後宮之中,一旦進了宮就不是那麼地容易出去,宮中之人也日日地盼著宮外的親人。就算是貴為貴君們也沒那個自由,就是想著孃家的人能進宮來看望他們一眼,除了特殊的時候,其餘的時候也是多有不便的。
沈正陽能進宮去看沈貴君,也是因著沈貴君得得陛下恩寵,沈貴君從陛下那裡得了口諭,特許他的小侄兒一年裡能進宮來陪陪他,哪怕是陪他坐上一小會,喝上一杯茶都好。
“嗯,我知道,還望你們多幫忙照顧我叔兒。”說著沈正陽的手裡拿過一個小錢袋塞過去給送他出來的宮侍,他也盼著這些伺候他叔兒的人能待他的叔兒真心一點。
今日之事雖然在他的心裡留下了不高興,他也沒有起了再也不到這個地方來的念頭,那些人和事與他來看他的叔兒並不相幹。
“伺候主子是奴家的本分,奴家應當做的,小公子還請放心。”被塞進手裡拿著的錢袋早已經被他放進了袖口裡,在這宮門之外推託這些錢財之物並不好,以免落人口實,初冬就收下了,對小公子恭敬地說道。
沈正陽點了點頭,知道這是他叔兒身邊最親近的人,必定也是最信得過之人。
“小公子慢走。”
“恩……”
最後看了一眼那巍峨的宮牆,沈正陽放下手中的簾子,馬車噠噠地離去了。
見著馬車走了,初冬才帶著一起出來的宮侍,轉身往宮裡回去,回去他們貴君那裡複命。
到他回去複命的時候,陛下已經從翠秀苑離去了,只剩下他們主子在屋裡頭。翠秀苑又恢複了一日裡的平靜,裡面伺候的宮侍都各安一職,各自做著他們自己的事。
“主子,奴才把小公子送出了宮門,見著小公子的馬車走了。”初冬進了屋裡,給他們主子行過禮,得了準許後才起的身,恭敬地說道。
“嗯。”沈梅月聽著小侄兒回去了,臉上沒了前一刻的笑容,不是因著小侄兒到來高興的笑,也沒有因著陛下到來刻意討好的笑,面上冷冷清清的,沒有任何的表情。
他坐在小侄兒搖搖椅上,這張椅子還是他的小侄兒給他送來的,他放在這屋裡頭,這麼躺著是正好。
還是那孩子有心了,那是個好孩子。
他阿姆捎了信讓陽兒帶來,信裡他阿姆跟他提起了陽兒的婚事。還是早幾年他阿姆就來信跟他提過陽兒婚事的事,當初他也是問過陽兒,見陽兒沒那個意思,還不開竅,他就以陽兒還小,還可以緩個兩年為理由回複了他阿姆,不過現在算來的話,是時候給他的小侄兒找一門好親事了。
只是這事他的腦子裡也沒個準兒,慢慢地搖著搖搖椅,他慢慢地想著。
“主子。”複命了後的初冬沒有立即走,心裡躊躇了一下,還是把在路上遇見了福王殿下的事,壓低了聲音把福王殿下對小公子說的那些話一字不漏地學給了他主子聽。
放在扶手上的手抓緊了扶手,纖白的手指上瘦骨突兀,可見沈貴君抓地是多用力。
沈梅月的臉上起了怒意,胸口上下起伏著,可見他是真的生氣了。
就是往他沈梅月的臉上打一巴掌他都還能忍,動了他的小侄兒比他打他沈梅月一巴掌還不可原諒!
“鳳淩睿,簡直欺人太甚!”那個名字含在嘴裡,後面的四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迸出的,沈梅月是氣得額頭的青筋都疼了。若是在此之前他覺得誰人坐上那個位置都無所謂,那麼到這一刻他是覺得誰人坐上都可以,唯獨鳳淩睿不行!
不可一世的福王殿下還不知道,因著他仗勢欺人的這麼一回,讓自己永遠的失去了坐上那個位置的可能。
這深宮之中的哥兒們若是好欺負,他們就不會在這深宮之中能活到現在了。沈梅月要是好欺負,他就不會坐到這個四大貴君之位,早早地就死在了這個深宮之中的某個角落,屍骨都白化了,而不是現在還活地好好地,比這深宮之中的任何人都還要好。
千萬別小看這深宮之中的人,往往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辦到外頭要千軍萬馬才能做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