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相夫人從小侍的手裡接過,高高興興地為要出嫁的哥兒蓋上紅蓋頭,見著自己的哥兒穿上紅嫁衣,蓋著紅蓋頭,一步一步地離自己而去,嚴重不由地就又濕潤了。
“好了,又不是見不到了,這人就在鳳都了,不就是隔了兩條街,你想什麼時候見都成。”梁相見夫人又要掉眼淚了,趕緊地說道,盡管他自己的眼睛也有些濕潤了。
一個穿著大紅色紅袍,窈窕的身影從門裡走出來。
鳳淩霄的眼裡有一瞬間的恍惚,走上前去捂住了這人的手,但是在握上的那麼一瞬間,他就醒來了。紅蓋頭下的人盯著自己的鞋面,知道拉著他的手的是他的夫郎,日後他將要一起度過一生的夫郎,被握著的手,他的心緊張地要跳出來似的。
從見到鳳淩霄,見到這個人騎著馬進城的第一眼起,梁曝君就喜歡上了這個漢子,他想要嫁的,應該是這樣的一個能在馬上殺敵,守護家國,值得他託付一生的人。而不是那些只知道整日逛花樓酒肆的紈絝子弟,更不想嫁給那些姬妾成群的皇子。
唯有四皇子,如今的翼王鳳淩霄,不管是從任何的方面來說,這都是他夢中所要嫁給的人如今他嫁給了鳳淩霄,也等於他們梁家站在了鳳淩霄的這一邊,這樣的一個人,才應該是鳳朝的主宰,而他梁曦君,將是要等上後位的人。
“起轎——”紅色的轎簾落下,轎外的人拔聲高喊。
吹吹打打的鑼鼓更是熱鬧了幾分,先行的是坐在馬上的翼王,後面是八抬大轎,吹著喇叭,敲打著鑼鼓的樂隊跟在其中,後面是從相府抬出來的十裡紅妝,整整一百八十臺。
提著籃子的小童往站在道路兩側的人群派發糖果,接過糖果的人歡呼喜悅。
等那一隊紅色的隊伍從眼前而過,心裡總感覺少了一點什麼,在這麼一瞬間,方梓燁覺得眼睛很是酸澀,有一種想要落淚的感覺,心在這麼一刻讓人痛地難以呼吸。
“唔……”府中的孩兒踢了他一腳,一顆晶瑩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那樣,落了下來。
今日能被請去翼王府的,除了朝中的高官,並不是他們這些商賈之人和紈絝少爺可以去的。今日翼王府裡的廚子卻是從一品齋出的,能被請去翼王府為今日的喜宴做酒席,他們一品齋的名聲只會是越來越好。
有這麼一瞬間,他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等迎親的隊伍過去了,路上的行人也漸漸地散去,腹部隱隱的作痛,讓他也沒有心情再在這裡繼續地和好友們把酒言歡了。周權之見方梓燁的臉色不是太好,他的心裡有些擔心,他有些不放心地吻到,“子鈺,你真的沒事?”
“沒事,只是最近感染了風寒,大概是剛才吹了風,這一會有些頭暈難受,我回去睡一會就成了,沒什麼事的。只是今日請你們來喝酒,怕是要改日再補回來了。”方梓燁的嘴角是扯起的笑,他自己並不知道,他的臉色蒼白地有些嚇人。
“沒關系的,我們改日再約,你先回去吧,記得找個大夫看一看。”周權之囑咐道。
“好。”
告別了好友,上了等在門口的馬車,他們就往府裡回去了。
一路上的腹部在隱隱地作痛,方梓燁的心中越是有著焦慮之感,掀起了簾子,讓外面的人再快一分。只是路上的人來人往比平日裡還多,他們的馬車過不去。
到回到府中,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請來的大夫已經等在那裡了。
“簡直胡鬧!”見到這人解開腹部一圈一圈的布巾,進去的大夫臉色都變了,說了幾句重話。在給人把過脈,檢查過後,臉色不太好地說道,“你若是還想要這個孩子,以後就少做這樣的事。”
“……切記不要再如此地胡鬧了,懷孕之人最忌情緒大起大落,你且放開心思一些。我給你開的藥,你每日讓小童早晚熬一幅,等明日我再來看你,若是有個什麼事,你就請人去找我過來。”
來的大夫給人開了方子,方梓燁小聲地囑咐了一聲二順,二順就明白了過來,拿了方子出去了。
二順送了大夫出去,到房中的人走了後,他才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到底是他自己放不開了,嘴角是忍不住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