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後,徐飛忽然正經:“我是認真的。”
雲深沒接話。
白色的煙霧後,他看到徐飛的眼眶有些發紅。
他聽到他的聲音有些啞:“深哥,你知道我後來為什麼討好你麼?”
“不知道。”
徐飛靜了幾秒:“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在乎過我這條賤命了,但那天,你幫我擋了那一下。”
“但那天,你小子溜得比誰都快。”
“深哥,我錯了,我只是......得活著。”徐飛猛地灌了口酒:“我不能死,我有個賭博成性的媽,她被人打,我得攔著,我死了,她連屍都沒人收。”
雲深沉默,只靜靜的看著他,做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深哥,那天,我回去看過,我看到你扶著牆慢慢的站起來冒著雨走了。”徐飛抹了把臉:“我從來沒有見過比你還硬氣的男人,那個背影,真他媽男人!”
雲深悶著嗓子樂了聲。
“別笑,講真,就那麼一眼,我就服了,服的五體投地。”徐飛頓了一瞬,往前探了腦袋:“深哥,以後讓我跟著你混行不?”
他臉紅脖子粗,像只探頭探腦的烏龜。
可雲深從他的眼神裡難得看到了一種幹淨的情緒。
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孩兒,懇求有人收留他。
他像是看到了自己。
沒法拒絕。
當你靠近一個人,剝開他腐爛的外層,發現他尚且美好的內心。
雲深想,這小子也沒壞到骨子裡。
或許他可以拉他一把,像是程一拉他一樣。
他對上徐飛難得認真的眼神,起唇。
話還沒說出口,門外卻驟然響起一聲巨響。
像是有什麼重重撞在門上,雲深似乎看到鐵門上有灰塵簌簌落下來。
徐飛在一瞬間斂了情緒,變了臉色。
手指收緊,手裡的易拉罐被捏到變形。
他用力往桌上一甩,站起身來。
雲深跟在他身後過去。
他拉開門,雲深越過他的肩膀看到門外的情形。
徐飛他媽跟一個流裡流氣的男人抱在一起,貼在牆壁上親的火熱,肩膀上的衣服被扒下來,白花花的肉露在空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