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地冷笑,一個小小的侍妾,若是她不許她生,自有數不清多少手段教她生下來,甚至一開始就讓她懷不上,旁人就算是懷疑到她頭上,沒有真憑實據,誰也奈何她不得!
齊王皺眉,對她的反應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不悅,臉色微沉,沉聲道:“她頭一回進宮,腹中又懷著孩兒,你好歹多看顧著些。”
齊王妃冷笑:“這我可就不能擔保了,宮裡頭人來人往,這萬一有個什麼不長眼地沖撞了她,難不成我還能問罪對方?這是要把淑妃娘娘置於何地?”
齊王勉強壓抑著心中惱怒。
他已經很努力地想與她和平共處,甚至像一對尋常夫妻那般,舉案齊眉,可這婦人那張嘴著實太氣人,每每說的話,十句裡頭有八句是帶著刺的,教人恨得牙根發癢。
“既如此,那便隨你吧!”他終於再也忍耐不下去,一拂衣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齊王妃反倒鬆了口氣。
總算是回複正常了!
卻說程紹安憋著一肚子的火懟了那幫學子幾句,看著對方辯駁不過便虛張聲勢地扔下幾句似是而非的話之後,才灰溜溜地散去了,他這才算是出了一口惡氣,轉身回了廂房。
“大嫂,你瞧,我按照你教我的那些話,把那些人全部罵走了!讓他們胡說八道,空口白牙地誣陷大哥!”他有幾分得意地沖著淩玉道。
淩玉贊許地望了他一眼:“你做得很好,正應該如此,也好讓這些人同樣嘗嘗被人冤枉的滋味!”
得了誇獎,程紹安憨憨地撓了撓耳根,讓一旁的茯苓忍不住笑出聲來。
二爺這模樣,乍一瞧上去,竟與平日小公子被人誇獎後的反應一般無二。
淩玉也不禁微微彎了彎嘴角,只是想到如今程紹禟面臨的險境,笑容又再度斂了下去。
只因擔心著千裡之外的程紹禟,淩玉接下來的好些日子都是滿懷憂慮,著人仔細打探著西南戰事的情況,她自己則往太子府跑得更勤了,一來為了打探太子的態度,二來也是想要從太子妃處多瞭解一些前線之事。
可惜太子妃對西南戰事知道的並不比她多,讓她不禁有些洩氣。
這日,她悶悶不樂地從太子府上歸來,便見楊素問不知何時也來了,正陪著周氏說著話,偶爾與小石頭逗趣一陣,哄得小家夥歡天喜地給她們耍了一套似模似樣的拳法,愈發讓人忍俊不禁。
看著兒子那明媚的笑容,淩玉原本低落的情緒,此刻也添了幾分愉悅。
“我瞧你就是個沒定性的,當真是半刻也坐不住。”她接過青黛遞過來的濕帕子,細心地替小石頭擦了擦臉蛋,沒好氣地嗔道。
小石頭討好地沖她呵呵地笑,眉眼彎彎,模樣是說不出的趣致。
淩玉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讓青黛領著他到園子裡耍去了,這才與楊素問進了屋。
周氏不放心孫兒,忙道:“你們說會兒話,我去看著小石頭,青黛那丫頭一個人要看不住他。”
小家夥越來越淘氣,闔府就只有一個淩玉能鎮壓得住他,周氏與程紹安等人對他從來都是千依百順,捨不得說半重句的,愈發讓他無法無天。
待周氏離開後,淩玉才問:“如今店裡的生意如何?”
“留芳堂的生意漸漸有了些起色,只還是大不如前,新置辦的那幾家店的生意也只能算是馬馬虎虎,稱不上十分好。”楊素問回答。
既然決定要長住京城,自然不能只靠著留芳堂一處的收入,上回藉著替楊素問置辦嫁妝之機,淩玉也買進了幾間鋪子和幾十畝田地,東西不算多,但好歹也算是在京城裡有些産業了。
而程紹安也算是有過不少做生意的經驗,加上這兩年在青河縣經營成衣鋪子也賺下了不少,故而這一回見淩玉置辦産業,幹脆也跟著她買了兩間鋪子。
只是他的身家有限,買下了兩家鋪子後,便沒有那個餘錢再去置田地。
即使如此,也足夠淩玉對他刮目相看了。
畢竟,對程紹安的要求不能太高,只要他能夠自食其力養活自己,便算是相當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