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你今兒還擺攤兒不?要不要我陪你去啊?”
趙春芳看了看一臉呆萌的旺財,摸了摸他的頭,再看看寶福姐妹花兒,一個進屋裡看雜志去了,一個進屋裡看接回來的詩經去了,算了她自己還是擺攤兒賺錢吧。
自打順子帶走了她攢下的那些錢,她自己愣是連擺攤兒的動力都快沒了。
旺財幫著趙春芳搬東西,擦桌子的,勤快得很,他從小兒就跟著趙春芳,跟阿福一樣,從小就拿著趙春芳當媽的。
這倆人忙活忙活就一直把晚飯的點兒給忙了過去。
等他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家的時候,趙春芳等了一上午的燕金梅就等在院子裡,她等了一晚上的燕建學夫婦也在。
“你們可真成啊,幹嘛去了啊,耽擱這麼久的?”
燕建學:我們倆開會啊,大嫂不是說我們不用去看金梅了?
燕金梅:我辦自己的事兒啊,大嫂沒提前說要找我的啊。
趙春芳覺得還是先問金梅要緊。
“梅啊,你公公身子骨咋看著不太好呢?你今兒一天幹啥去了,我看你公公平日裡就吃點兒米粥?”
一說到這兒,燕金梅的臉就拉下來了。
她知道趙春芳要說她什麼了,那些不過都是幼兒園那幫子同事最喜歡說的,也是喜歡說給她聽得,讓她渾身不舒服的話。
“金梅啊,你這樣不成啊,你得照顧你公公啊,我看他老人家家的,腿腳不好,牙口也不好的,你就在鍋裡頭煮了小米粥,那哪兒成啊。”
燕金梅黑著臉不做回答,專心地吃著手裡的石榴。
“金梅啊,你大嫂跟你說話呢,你幹啥裝聾作啞。”
燕建學都看不下去燕金梅這個敷衍的神情了,禁不住在一旁敲打敲打她。
“大嫂,三哥,你們是不懂,我公公的事兒我壓根兒插不了手。老趙家一家子都是工作狂,尤其是我公公,那就是個為了藝術獻身的主兒,他都查出來得病了,還是不住院,就是要好好兒在家裡搞研究,說是救了也沒啥結果,還不如在大限之前好好兒為學術事業奉獻一下。”
聽到這兒,趙春芳和燕建學夫婦都驚著了。
得了病不去治,非要趕在病發前搞研究,為學術視野獻身?
趙春芳只聽過為革命事業獻身的,燕建學覺得自己這輩子見不到這麼深明大義的人了。
“你和志文就由著他?”
燕金梅朝天棚犯了一個白眼兒。
“你們以為我想啊,我勸了,沒用,人家西醫說是晚期,手術希望很小,最多百分之一。我怎麼勸都沒用,最後還嫌我在家裡吵,幹脆讓我出去住。”
阿福:原來小姑姑不是離家出走的啊,嚇死我了。
“人家老人生了病就是格外矯情,你也別由著他啊,幫幫忙啊,做做飯,燒燒火,你不是都會嗎?”
趙春芳想起來人家趙老先生那點兒子吃食,心裡頭就有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