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聞言立即抬頭看向張妙傾,差點破口大罵,但忍了。
戚韓馬上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便起身對著張妙傾一頓兇:“不知廉恥的東西,誰教你如此做的?”
張妙傾被罵得委屈極了,亦是大聲哭道:“我沒有要給江哥哥下藥,我只是要給虞秋這賤人下藥,誰知道陰差陽錯下到江哥哥身上。”
戚韓冷呵:“所以你的本意是想害虞姑娘?敢情你覺得給虞姑娘下藥就是對的?”看二哥要靠這種方法逼出藥才控制住自己,便知這藥的烈性,若此藥用在虞秋身上沒有被發現,她的清白便不可能保住。
虞秋將他們的對話收入耳底,只低頭繼續在給江以湛喂水。
她忍下怒火,心中感謝王爺給她擋了一劫,也感謝王爺到這種地步,卻還用傷害自己的方法顧住了她。
張妙傾仍舊不知錯:“看不清自己身份的東西,就該受到教訓。”
虞秋又抬頭看了張妙傾一眼,深深地呼了口氣,她從沒像討厭張妙傾一樣討厭過一個人,這是她見過的,最不可理喻,最讓她想狠抽的人。
戚韓越發覺得自己有這樣一個表侄女是最丟人的事,他抬手指了指她,壓下想揍她一頓的沖動:“好,你什麼都是對的,反正我只是一個表叔,沒多大的義務去教導你,也沒能力去教你,你以後把自己給作死了,也是你自己的事。”
張妙傾仰著下巴,一副倔強的模樣。
戚韓多看她一眼,就想打人,他忽然出門喚來護衛,吩咐下去:“馬上將張姑娘趕出雅坊,再找個大夫過來。”
“是!”護衛立即拉住張妙傾的胳膊往外拖。
“放開我,放開我……”見一個個都幫助一個外人,一個低賤的舞姬,張妙傾覺得自己要瘋了,奈何沒人理她,
戚韓看著張妙傾被拉遠,心裡亦是覺得不好受。
畢竟是侄女,卻被養歪成如此德行。
一旁的楚惜不關心其他,他只關心虞秋,他見虞秋如此貼心地照顧江以湛,心裡起了一絲不安的感覺。
只是多流了點血,江以湛還不至於昏倒,他只是沒力氣,且貪戀虞秋懷裡的感覺。約莫覺得調息得差不多,他才睜開眼,深暗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虞秋身上,他注意到她脖頸間自己留下的痕跡,不由又暗暗深吸了口氣。
虞秋的身體算是被他看了不少,也摸了不少,在他的目光下,她不由臉紅起來,關心地問道:“王爺可還好?”
江以湛啞聲道:“還好。”
楚惜不喜看到兩相惜的一幕,覺得頗為刺眼,負在身後的手不由握起。
戚韓不大好意思再面對江以湛,便站在一旁沒說話。
江以湛伸出一隻手將虞秋的衣襟往上拉了些,道:“扶我起來。”
虞秋看到他左胳膊上的血口,心肝不由微顫,忙起身過去握住他另外一隻胳膊,將他給扶起。
戚韓過去幫忙後,終於道:“二哥,抱歉。”
江以湛未語,只冷了冷眸色,對虞秋道:“扶我回去。”
路過楚惜身旁時,江以湛側眸看了對方一眼,冷聲道:“楚先生似乎管得有點寬。”他這是沒打算碰虞秋,若他想碰,這楚惜怕是也會盡全力打斷,到時還真是不堪去想的事。
楚惜只意味不明地微微勾唇。
虞秋如今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楚惜身上,只扶著江以湛離去。
他們從悠閣到雅坊大門口的這段路,對裡頭的人來說,又是一道奇異的風景,都不大懂這身強力壯的堇寧王為何氣勢十足地將美人抱去悠閣,卻又變得蒼白虛弱,身上帶傷地被美人扶回來。
走出雅坊,他們上了戚韓讓人準備的馬車離去。
馬車裡,虞秋看著倚著車壁閉眼休息的江以湛,張了張嘴,卻是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她又強忍著害怕瞥了他的傷口一眼,終於不由輕輕喚了聲:“王爺?”
“嗯?”他未睜眼。
她問道:“你真的還好?”
江以湛哼道:“極好。”他似乎不樂意別人覺得他是個沒用的人,事實上,他確實不是沒用的人。雖然因那藥,因失血,傷了點元氣,但休息休息,喝點水,就也差不多調整過來。
虞秋見他如此,便沒再說話。
回到王府,江以湛沒再要她扶,只直接跳下馬車,自己踏入王府,朝江成兮的醉夕院走去。虞秋乖乖跟在他身後,直到見他踏進醉夕院,她才繼續往前去,打算回自己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