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所謂的神明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正等著有什麼人去朝他伸出手,將他救出來。
千代頓了頓:“是他不要的。”
齊木瞥了她一眼。
千代卻已經垂下腦袋:“他看起來好難過。”
齊木沒什麼情緒地道:“你看起來也很難過。”
“……”
“既然難過,為什麼不再堅持一會兒呢?”
那個人明明很容易被千代所影響,從眼神中就能輕而易舉看出來的東西,他能看出來,千代不會看不出
來。
“他……沒有解放我。”遲疑數秒,千代還是決定說出來,“上次也是這樣,他期盼著我回去,事實上
我也回去了,這次我不知道是否還有這個意思,但是——不行了。”
齊木很安靜。
“夜鬥有苦衷,我知道;他希望我不要走,我知道。但是這次是他自己親手把我推開的,有些
事……”千代停了停,似乎找不到合適的措辭,“有些事不是能這麼算的。一直讓他覺得「這樣的猶豫不決
也可以」真的好嗎?不敢於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對方又真的會主動走過來多少次呢?……啊我也不是想說
這個,聽起來像是什麼戀愛大道理。總之,在夜鬥拒絕我的時候,他應該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算背後有著
種種莫大苦衷,比如說什麼世界毀滅之類的,那也都是他本人在當下做出的意願,苦衷可以說是迫不得已,
反推也可以說是面臨了某種境況卻還是想保護某些東西才做出這種選擇,這樣的話就是自願選擇。但不論哪
種,我看到的結果就是這樣——”
“語言是用來傳達心情的媒介,它存在的最大意義就是取代人與人之間的不能理解。”千代慢慢地說
著,“如果要怎麼樣,就親口告訴我。自己都無法邁出那一步,沒人能幫忙。”
齊木完全聽懂了她的意思。
如果此刻的夜鬥神是在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那麼就算痛苦也好,起碼是在朝自己想要的方向走去;如
果不是,那麼這一步要由當事人來邁出。無論哪種,在做出了相應努力後,剩下的都不是外力可以隨意幹涉
的。
齊木覺得自己先前的結論又可以推翻那麼一點。
千代光是很堅強的女孩子,內心已經強大到了某個境界,自成一套的體系使她的一切行為都有跡可循。
這並非是什麼好心泛濫的家夥,堅持的閃光點在那之間可以看得很清楚。
——錦上添花。
已經走到了足夠遠的地方,可以開展瞬間移動。
齊木停下腳步,決定問出最後一個問題,他真是難得如此有好奇心:
“如果他真的追上來,你要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