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木楠雄這個人,就是她和原世界最有力的支撐。
在那樣漫長等待、沒有音訊獨自面對的時間裡,即便什麼都不說,但對於沒有聯絡的恐懼是如影隨形的,且並非想聯絡就能聯絡到,所有的主動權都掌握在對方手中,一旦那人放棄,那麼就像是被全世界放棄了一樣,而自己這方沒有任何可以掙紮的餘地。
真是慘。
不論是現在站在這裡呆愣著忍回眼淚的少女,還是眼前這位撕裂空間跨越而來卻失去了超能力的面癱臉少年,兩個人簡直都慘的不像樣子。
或許還不止他們,千代感覺自己遇到的人怎麼多多少少說起來都有點慘。
為什麼選中的會是自己?
為什麼偏偏就是那位千代光?
世界上的相遇都被無數文字詮釋為各種各樣以自身為軸的樣子,而的人們又會誕生出多種多樣不同的理解與體會,但有一點毋庸置疑——沒有任何一種相遇是毫無意義。
而觸動到心底深處、所願意承認這果然是一趟無與倫比的旅程時,正是這世界在為你贊頌未來。
千代把齊木藏在了洗手間,其他任何地方風險太大,而洗手間這裡多少是“只要雲雀不來洗手間就可以暫且保命”的相對優選。
從航班的時間長度來看這當然也不是什麼萬全之策,不過能躲一時是一世,畢竟現在這個相當於密室的空間,雲雀萬一怒氣疊加爆滿直接把齊木和她都咬殺那還真沒有一個能攔住的人。
……所以到底為什麼要坐飛機啊!
游泳遊過去不行嗎!!
齊木的臉色真的黑得跟鍋底一樣。
“這真是我這輩子做過最讓自己唾棄的事。”
聽見他這麼吐槽自己,千代不樂意了,難得強硬地反駁:“你怎麼能這麼說?你、你做了這件事,就見到你最好的朋友兼鄰居我了啊!”
齊木:“抱歉,並不想見到。”
千代:“……”
不久前的煽情彷彿餵了狗,如果這真有作者,千代感覺這作者一定是個逗比才能把如此適合文藝的場合都變成反目成仇現場,簡直是慘不忍睹、令人發指。
……作者我錯了你別弄死我。)
千代在洗手間耗費了很長時間,磨磨蹭蹭往回走時盡量剋制著自己想要一步三回頭的慾望,以免讓雲雀看出什麼不對,等她回到座位,發現雲雀似乎是睡著了。
黑色的碎發垂在額前,骨節分明的手鬆松圈起支在下頜稍稍上方處,眼睛已經闔上,睫毛不是特別長,但看起來也非常好看。
千代沒能免俗,就那麼多看了幾秒。
然後雲雀睜開了眼,側眸準確地看向她。
千代:“……”
媽耶。
雲雀似乎只是那麼看一眼,並不很在意的樣子,眸底沒有多少睡意鋪散,更傾向於是清醒著的,閉目養神。
“你。”冷冷清清地開口。
“……嗯?”
一個單音節都足夠讓心理素質不過關的千代心驚膽戰。
“剛剛在和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