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賀縣現在的情況雖然無人知曉,但結果估計也和他估計的差不多,現在存活的人數只可能比五萬少,而不可能比五萬多。
畢竟在他的記憶裡,鬼災率先爆發的地方基本很少有人能活下來,有時候,就連陰陽師都會在鬼災剛爆發的那段時間死去。
陰陽師都這樣,更何況是從來都沒有遇見過鬼物的普通人,而且還是手無寸鐵的普通人。
對這裡的情況抱著悲觀的心態,信安慰說:“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咱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活下去,霧霾終會散去,等我解決了那些傢伙,或許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
伊賀美佳子點點頭,身為忍者,她在適應力這方面要遠超常人,死亡到了某種程度,就是數字之間的增長。
一個人的死如果是悲劇的話,那無數人的死,也就只剩下了麻木。
或許麻木是一種更深層次的悲痛,但現在,無論如何都不是麻木的時候,在危險中麻木,就像是用繩子把自己吊起來一樣。
沒有一個正常人會瘋狂到把自己吊死,伊賀美佳子打起精神來,她攥著刀說:“既然你要去琵琶湖那裡,那我也跟著你一塊去,我這條命是你救得,無論如何我都要報答你。”
信看著一臉堅決的美佳子,他知道,忍者的信義和武士還有其他人的信義都有一定的相似之處,那就是認定的便是絕對正確的,無論那個認定在別人眼裡有多麼錯誤,那在她眼裡,也都是正確的。
不帶邏輯和思考的認定正確,或是說,絕對的義。
為主而戰是義,償還恩情也是義,他可以阻止美佳子她跟著他,但卻無法阻止她心中的義,畢竟那個義就像是他曾經追求的陰陽道一樣。
道對修行者的重要性和武士跟忍者的義一樣,那都是不容侵犯和侮辱的。
如果侮辱了,那就準備好拿起刀決鬥吧,也許後人會記述一個侮辱義的人跟堅守義的人之間的決鬥,不過往往這種決鬥都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當然,他跟美佳子還沒到這種程度,不過看她的樣子,好像是鐵了心要跟著他了。
抬起頭,信望向已經沒有幾個人的窗戶,隨後將目光望向了大樓門口,望了沒多久,美佳子的母親伊賀慧子便和她的兄長齋藤川從樓中走了出來,跟他們一起的還有一個穿著黑忍裝的老人,看樣子他應該就是美佳子的爺爺。
她的家人走出來,來到面前後便寒暄了幾句,經過簡單的幾句,信確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這個老人確實是美佳子的爺爺,叫做伊賀竹俊。
自她的家人來到身邊,伊賀美佳子的臉上便露出了猶豫的神色。
看到她在猶豫,伊賀慧子問:“你怎麼了?是在想什麼事?”
美佳子看了眼家人,然後又看了眼信,最後握緊刀站到信身邊說:“抱歉,母親,爺爺,我要跟信一塊去琵琶湖那裡,所以還請你們照顧好自己。”
“什麼!你要去琵琶湖那裡,那裡可是……”
伊賀慧子本想阻攔她,但伊賀竹俊卻攔住她說:“好了慧子,美佳子已經長大了,她既然做出了選擇,那咱們肯定是攔不住了,不過美佳子,你真的確定要追隨信嗎?就像追隨主公那樣。”
“是的,我確定,他便是我的義之所在,我想成為他的忍者。”
伊賀美佳子望著一言不發的信。
她的爺爺伊賀竹俊聽後望向了信,他說:“信啊,雖然我對你瞭解不多,但既然美佳子信任你,那我也願意將我的信任交給你,我能感受到你的強大,如果是你的話,或許還真能解決這場災難。”
信瞥了美佳子一眼,說:“我來此確實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只不過我並不打算讓美佳子跟著我,跟著我的話,她的死亡機率要比往常翻上無數倍,所以還請你們勸勸她,讓她跟你們留下來,畢竟你們也需要她的力量不是。”
伊賀竹俊搖了搖頭,說:“事實上我們確實需要美佳子的力量,如果沒有她,我們還不一定能這麼輕鬆,但如果只是面對這些不算太強的新生鬼的話,那憑我們伊賀家的力量還是可以應對,所以這方面你並不用擔心。”
信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麼,可不等他說出來,伊賀竹俊就嚴肅的說:“其實,美佳子的選擇並不僅僅只是跟隨你,正如她所說的那樣,她想要成為你的忍者,想要認你當她的主公,身為陰陽師,你應該清楚一點我們忍者的傳統。”
信止住了聲,忍者的傳統,好吧,他們的傳統倒是五花八門有些多,不過,伊賀竹俊所說的應該是關於忍者效忠的傳統。
一個有尊嚴的忍者就像是一位有尊嚴和道義的武士,他們一旦認定了人,就會至死不渝的跟著他,無論他是富貴還是貧窮。
他們認定的人如果接受了他們的效忠,那他們將會成為那人最為強大的助力,可如果那人要是拒絕了他們,那就是對他們尊嚴的侮辱和踐踏。
一般情況下,踐踏尊嚴和侮辱他們的人只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以刀飲血,只有血液和死亡才能清洗侮辱和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