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只能待在一個地方且沒有任何消遣娛樂的時候,時間就會變得無比漫長。
寂靜的寒夜在信守靈的這段時間裡,就像是以蝸牛那樣的速度緩慢前進著。
不知過了具體多長時間,也不知現在又是什麼時間,總之他能感覺到,現在距離天亮還要有很長一段時間。
靜靜的跪坐在地上,信幾乎處在沒有思考的絕對靜止狀態。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房門被推開,有人進來了。
大腦得出這個結論後,信這才像是剛醒過來一樣望向了走廊那裡。
望了沒多久,姈女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門外。
看到是她,信平靜的問:“你怎麼來了?”
“抱歉,之前我感應到了你有危險,但因為一些原因,所以現在才趕到。”
姈女走進來,她朝著躺在床上的百合子看了眼,隨後望向撤掉幻術的信說:“看樣子這兩天發生了很多事。”
信點點頭,輕聲說:“是發生了很多事,我還以為這些事永遠也不會在我身邊發生,沒想到,世事卻是這麼無常。”
姈女能夠聽出他語氣中的悲傷和無奈,她跪坐到信身邊,安慰說:“生老病死的事總是這樣讓人意外,你也不要為此而傷了身體。”
“沒關係的,我的身體現在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就算是熬上幾晚,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信搖頭說。
姈女沉默著,他說的一點兒也沒錯,他這樣的身體,早已超越了人類已知的極限,不過,就算是這樣,那也不能去肆意的消耗身體,畢竟身體這東西可是一個生命最為重要的東西,失去了身體,就算是變成以靈魂狀態存在的鬼物,那也會變得極其脆弱。
想到這些事,她就想要說上幾句,就在她開口的時候,她的右臂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疼痛讓她的臉瞬間變形,看到她這樣,信一把按住她胳膊檢查了下問:“你胳膊怎麼了?怎麼會有傷口。”
“我……我前天碰上了一個難纏的鬼物,所以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姈女解釋說。
信聽後沒有回應,而是動用身上的陰陽二氣來為她治療。
雖然她的傷口被衣服遮擋著,但在他特意感應的情況下,還是能夠輕易觀察出來。
她的傷口已經到了深可見骨的程度,雖然她的陰氣在極力控制傷口使其能夠快速恢復,但製造這道傷口的那傢伙實力並不弱於她。
她傷口現在有三團陰氣,分別是她還有那個傷害她的傢伙,以及信的陰氣。
當信試圖驅逐那個外來陰氣的時候,那陰氣便和他的陰氣展開了角力。
用了有十來分鐘時間,他才將那外來的陰氣驅逐,驅逐了陰氣後,治療也就變得簡單多了,將陰氣變成絲線把裂開的血肉連線,隨後姈女便可以用自己的陰氣將傷勢快速修復。
結束了治療,信望著眼神有些躲避的姈女說:“現在可以跟我解釋了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信……”
姈女顯然是有難言之隱,看她這個樣子,信不由感到一陣心累,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思想,世界永遠不會按照他的想法進行。
她不願意說,那就算是一直問下去,那也只是讓她感到為難,與其那樣,還不如就此止住話題。
信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他說:“既然不願說,那就算了吧,你累了的話,就去隔壁休息吧,房間門開著。”
“抱歉,信,我並不是想要隱瞞你,只是那種事情說出來的話只能是讓你為我而煩惱,我不想讓你因為我而這樣,所以……”
“好了,這我知道,只不過以後你得小心一些才是,畢竟這個世道快要回到咱們之前生活的那個時候了。”
信挪了挪腿,跪坐了這麼長時間,他都感到腿部有些僵硬。
姈女陪在他身邊,一直沉默著,這樣的氣氛一直到天快要亮的時候,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站起來告辭離去。
離開的她有很多話並沒有說出口,留在屋子裡的信也和她一樣有話沒有說出,雖然彼此都明白對方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但這個時候,卻顯得有些像陌生人那樣。
這並非是關係遠了,只是彼此之間都有各自的麻煩要去面對,也許只有解決了那些麻煩,他們才會重新變得像正常的朋友那樣,雖然他們誰都不明白正常的朋友到底是哪樣。
大概是六點多的時候,睡了一夜的櫻和幽代這才走下了樓,來不及洗漱的櫻走到百合子的房間,她感傷的看了眼百合子,然後心疼的望著信問:“你一直都在這裡嗎?”
她自己知道這是明知故問,可還是不由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