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顛簸的牛車,信心思沉重的閉著雙眼,在他對面,坐著低頭不語的青子。
從他一上車就一直閉著眼,無論是誰叫他,他都不見睜眼,可能他在想什麼重要的事情吧。
青子心想著,她看了看信,轉頭開啟車窗,看著外面那緩緩而動的森林,心中不免想起了那個北條一存。
他應該還活著吧,畢竟他的身份那麼高貴。
一想到他,她就忍不住低頭看了眼他送給她的脅差,這是她唯一的武器,唯一能用來保護自己和保護信大人的武器,雖然可能對不了鬼物,但至少,能讓她稍微安心一下。
看了一會兒脅差,青子不禁又抬起了頭,她習慣性的看了信一眼,正要移走目光,就突然發現信已經睜開了眼。
信盯著青子手上的脅差,心中不免升起一絲悲傷,他剛剛一直在藉助術法觀察城鎮的情況。
此時的城鎮裡面已經沒有了正常人,所有還活著的人都被那個不知具體是什麼鬼物的老僧給控制了,他們的下場,恐怕好不到哪裡去。
最好的結果,也是被那些鬼物奴隸,但鬼物需要奴隸嗎?也許暫時需要,等到他們建成了佛像,恐怕他們就會失去價值,到時候他們的結果可想而知。
因為在想沉重的事情,所以他臉看起來有些陰沉。
青子盯著信,擔心的叫道:“信大人……”
信回過了神,他強壓下心中的想法,關心的望著青子問:“是有什麼事嗎?”
青子搖搖頭,低下頭說:“沒,只是有些擔心大人。”
“哦?擔心什麼?”信問道。
青子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見她如此,信只好沉默下來,沉默了沒多久,青子肚子突然傳來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她餓了,從早上到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了,一路不吃不喝的趕路對信而言並沒有什麼影響,但對身為普通人的青子和其他人來說,恐怕已經受不了了吧。
現在這個車隊的主人是他,讓這些人餓著是他的失職。
信心中升起愧疚,掀開車簾對著趕車的僕人說:“停下來吃點東西吧,休息一下在連夜趕路。”
僕人悲傷的點點頭,他對著後面的人喊了一聲停下休息後就緩緩將牛車停下。
隨著牛車停下,眾人都從車中走出,下來後信先關心的和北條家的家人說了幾句,然後才將準備的飯糰分給了大家。
拿著兩個飯糰,信走到了正坐在小石頭上低頭不語的青子面前,將兩個飯糰都遞給她後就說:“我去附近看有沒有危險,你待在這裡不要亂跑。”
青子拿著飯糰看著什麼都沒拿的信,忍不住問:“你不吃嗎?”
信搖了搖頭,他現在哪裡有什麼心思去吃,那個城鎮的慘狀讓他根本吃不下任何東西。
伸出手揉了揉青子的頭髮,他擠出一個笑容說:“沒關係的,我不餓,你乖乖待在這裡,我去附近看看。”
說著他就站起身離去,在他走遠的時候車上突然又走下來一個面無表情的他,那是他的紙人分身,藉助符紙來製造的紙人,可以維持一個時辰,但實力卻不算高,只能勉強對付尋常鬼物。
信走到一處較高的地方,在這裡,他可以看到遠處吃飯的眾人,同時也可以觀察到前方的情況。
不過雖然能用肉眼觀察到一些前方的情況,但對他而言還是不夠的,他肩負著車隊所有人的生命,他必須確保絕對的安全。
結印施法,信利用靈木術開始透過植物來感應危機。
因為道路兩旁都是森林的緣故,他感應到的範圍已經算是比較廣的,雖然不如他用特殊術法感應的範圍廣,但至少,前方五公里以內的情況還是能感知清楚的。
在他的感知中,感知到了好幾個在山林中穿梭的鬼物和一個正在前進的車隊,那些鬼物正在靠近那個車隊。
感應到這些,他就忍不住想要去前面救那些人,可是如果他離開的話,那青子還有北條家的人就危險了,他不能這樣做。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睜睜看著他們被鬼物殺死,那些該死的惡鬼,現在已經變得這麼猖狂了,難不成整個美濃國都已經變成惡鬼的天下了嗎。
攥緊拳頭,信沉重的結束了術法,剛一結束,一道清風突然從前面傳來。
“那些人交給我來保護,我和他們在前面等你。”
一道清脆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旁,那聲音難以分清是男是女。
信望著風傳來的方向,也就是那車隊所在的方向,閉上眼重新施法,在感應的世界中,他發現了一個實力和賀茂優作差不多的修士。
術法同樣難以辨清男女,只能感應到能量,看樣子那些人有救了。
中斷術法,信轉頭往自家車隊走去,現在還是先和他們匯合吧,兩個人來保護,至少要比一個人安全一些,而且兩個人的話,還可以施展一些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