灕江說完,便有禦前侍衛上前來。
張儷依舊楚楚可憐的看著灕江,拉著他的衣角不願放開,以為那一瞬間的溫柔是灕江對她的情意,那麼久不見,她自然不想離開灕江身邊。“陛下……”
灕江別過臉,轉身。
張儷只覺得手上似乎麻了一下,原本緊緊拽著的衣角就松開了,而兩旁的侍衛上來了,對著她說道:“儷嬪娘娘得罪了。”
說著也不管張儷的反應一人一邊將她拉起來。
“你們放開我!陛下……”張儷苦聲哀求,悽厲的呼喚著灕江,灕江卻恍若未聞。
張儷被侍衛帶走,不甘的掙紮轉身看著灕江的身影,聲音十分的哀怨。
但是灕江無動於衷,而夙思萱只是淡淡的看著張儷誇張的演藝,就像披著劣質花瓶外衣的小醜,還是屬於贗品的那一種。
張儷呼喊的聲音越來越遠,夙思萱才轉頭看著灕江。
才一段時間不見,他越發的憔悴了。
從自己入宮以來,就沒有見到灕江精神過。每次來未央宮,灕江的精神狀態總是在崩潰的邊緣,以至於自己原本心中對他的一絲恨意,到如今都消散了。
他所做的一切,便是對他最絕望的懲罰。
夙思萱輕輕的嘆了口氣:“陛下。”
灕江站著,思緒不知道沉浸在何處。只是,他的身上溢位連旁觀者都要絕望的氣息。明明那麼美好就像畫中仙人一樣的男子,如今墮入內心的深淵。
夙思萱伸出手,卻又慢慢的垂了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看著灕江這個模樣,她覺得心疼。
就像灕江把她帶回來,是因為她身上有和灕江類似的絕望。
看著灕江放佛站著就要消散的背影,那種絕望的孤獨感,是自己無法觸及的,能令自己也無限悲傷,那他自己承受的,是怎樣更大的悲傷?
夙思萱覺得不忍心,她不想去看他,但是卻移不開身子。
像往常一樣,每次灕江的到來,都讓這宮殿籠上一層灰色,能讓整個世界都失去顏色。
一個人要傷心到什麼地步,才能這麼絕望的活著?
“你覺得,她會恨我嗎?”灕江突然開口問道。
空洞的聲音,放佛在出口的瞬間化成了悲傷。
夙思萱沉默。
灕江每次來未央宮,都是為了跟自己傾述。
江火這個名字,夙思萱已經許久沒有聽到過了。而現在,距離奪命崖事件已經過去了快一年了。
灕江愈發的憔悴,是因為日夜佈置,派人去尋找江火的訊息。
她不知道該如何說。
相信江火還活著,是灕江現在的信念,如果不是這個信念,她不知道灕江會變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