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無法站在江火的角度去看待灕江。
畢竟,自己是恨的。
夙思萱沒有回答,灕江也沒有再問。
灕江轉過身,看著夙思萱:“是什麼讓你繼續活著?”
夙思萱一愣。
雖然現在的日常,她都沒有大喜大悲,永遠只是淡淡的對待任何事情。在別人的眼前,她就是淡淡的,但是那隻不過是她的偽裝。
讓她活著的東西,是恨。
所有間接害死哥哥的兇手,她都想報複。如果不是因為恨,她想,在哥哥病逝的時候,她就已經活不下去了吧。
瞬間的成長,是因為她明白,對手懸殊,而且不是一個人。
夙思萱垂下眼,沒有回答。
但是灕江已經瞭然,擁有著絕望的夙思萱,是恨把她的絕望隱藏了起來,隱忍著,等待著時機報複,可能,她想報複的,不單單的某個人了吧。
畢竟想起恨的那一瞬間,清冷素靜的夙思萱卻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黑暗。
灕江轉身離開。
而夙思萱許久才轉過頭,看著灕江早已經消失的方向。
他一直是知道的吧,自己的絕望與恨。
不只是當成替代品,不只是當成慰藉的理由,更多的是利用吧。
夙思萱轉身,走到櫃子處,將一個小瓶子拿了出來,走回榻處,將上面放置著的茶罌蓋子揭開,開啟小瓶子將裡面的白色粉末倒入。
只見一縷淡淡的幾乎看不見的白煙冒出來,夙思萱將茶罌封住。
走開,宛若剛才的動作是平常一樣。
灕江離開未央宮,來到了宮殿中一處位置比較清淨的地方,坐落在一片假山後面,走過竹林的小徑,便看到了前面的湖。
在繁華的宮中,這雅緻的地方顯得十分的格格不入,像是存在另一個世界。
精緻的雅居,面朝著碧水湖。
灕江走入了小屋,屋裡怡人的香氣淡淡的。灕江閉上眼睛,聞著這香氣,回想櫻落樓的夜晚。
雖是夜,但是房間裡的女子卻猶如太陽一般閃耀。
這香,和在櫻落樓時房間裡點的香是同一種。
他命人找了許久才找到的這香。
灕江睜開眼,精緻素雅的家居錯落有致,十分的養眼,更加養眼的是牆壁上的畫。
每一幅上面,畫著的都是傾城的美人,動人的神態。
灕江一幅一幅的望去,掛在上面的,都是他最愛的關於江火的姿態。
他微微笑,可是眼裡卻濕潤著。
掛滿了牆壁的畫,畫滿了江火不一的姿態。
有的是她紅衣如火,慵懶的躺在榻上的模樣;有的是她白衣勝仙,翩翩起舞的身姿;有的是她嘟著小嘴,耍著脾氣的小女子氣質……
還有第一次遇見的時候,她奄奄一息,看著自己的雙眸卻在夜裡發出星光一般璀璨的光芒,流著淚,說:“灕江,終於見到你了……”的時候。
灕江的心恍然又劇烈的痛了起來。
他咬著牙,但是緊皺的眉卻暴露了他此時的痛苦。
臉色蒼白,像受到了強大的刺激。
“江火……”灕江的嘴上喃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