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你還那點糖票。”魏喜杵著拐肘推了推顧煥興, 拿著指尖沖著顧煥興, “警告你, 快讓開。咱們得回去弄午飯了。”
“不讓。”顧煥興人高馬大立在魏喜面前,他北方人, 骨架大, 頭頂著日頭,那身軀的陰影就像座小山覆蓋著魏喜。
偏偏他人還無賴地嬉笑,魏喜拿曬紅了的指尖對著他,顧煥興頭一低,這高挺的鼻樑就碰在魏喜指尖上, 調皮地蹭了一下。
“就不讓!”
魏喜掙紮幾下,還真是掰不過顧煥興。她咬咬牙, 心一狠, 幹脆了結登徒子的心願。
魏喜側著臉,嘴唇就想迅速碰在顧煥興的臉上,發力太大,也太緊張,沒掌握好方向。
嘴唇撞在男人豐潤的耳珠上,幹燥的唇肉貼了上去, 魏喜一下推開身子, 她鎮定地攤攤手,“這樣總可以了吧。”
“不可以。”男人的耳廓燒成紅炭,出著大氣,捧住魏喜的頭, 低了下去。
魏喜的唇上一陣濡濕的熱意,男人握住她的手動作迅猛粗魯,可唇上極近溫柔的纏綿。她感覺到自己的唇被小心翼翼地含住,倍加珍惜地舔了舔,就像小孩捨不得吃一口肖想已久的水果糖般。
不敢嚼碎了吞進肚裡,只敢輕輕地舔一舔。
如遭雷劈一般,魏喜呆愣在原地。
顧煥興見她沒有反應,念念不捨地摩挲兩下之後,才撤開身子。
“這樣才叫做親!”他驕傲地昂頭。
可沒過幾秒,在魏喜的沉默中,紙老虎又慫了。
他還是挺害怕魏喜生氣,端正好態度放開女人,兩隻手搭在腿側,沙啞著嗓子低聲解釋:“我們是物件的,物件之間可以親一親。”
魏喜回過神,撞見顧煥興如墨般的眼眸裡,顧煥興移開眸子,趕緊抬頭看天,不敢看魏喜。
沉了口氣,趁著顧煥興的頭很低,魏喜終於有機會撓到顧煥興的頭,手掌放上去摩擦,跟她想的一樣。男人的頭發刺人又紮手,不過她很喜歡粗糲感。
“是可以。”魏喜小聲說,在顧煥興的驚喜的瞬間,把他推開了,二話不說,跳上去小金鹿就騎著走了。
顧煥興還捧著後腦勺傻笑,居然沒生氣,嘿嘿,撿了個大便宜。
等他回過神,魏喜早就騎著車溜出小巷子,頭也不回地走了。顧煥興才想到,等等,剛剛物件好像拋棄了他!
和張三叔賣果仁這事敲定後,魏喜就開始有計劃的準備。魏欣那裡肯定不能透露,不然以魏欣大姐的脾氣,絕對是不允許魏喜做這投機倒把的事。
特別還在周有志狀告她們之後。
不過這陣子周有志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在隊上消停不少,幾乎是銷聲匿跡,導致一幫小流氓群龍無首,隊上的農民過了段安生日子。
她需要原材料,也不能明目張膽去每家每戶的收,只能找丁大順,這需要的量也挺多,丁大順那裡肯定是瞞不住。
魏喜只好拉著丁大順入夥,這丁大順倒是對魏喜做這個一點也不驚訝。隊上沒分紅,他還不是靠賣點自留地的菜去換錢,要不然日子就盤不下去。樹上的油桃幹脆一下打包給魏喜,魏喜算了算,可以做到十罐果仁。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這東風就是點睛之筆的好廚藝。
魏喜好像天生缺乏這基因,她和魏樂嘗試了幾次,都做不好這果仁,要麼熬的太粘稠軟乎乎的,讓人看著就惡心,要麼就是果仁連水都沒脫夠,吃起來沒嚼勁兒。
顧煥興看一大一小整天都在搗鼓,就是沒想起身邊有個隱形大廚。他咳嗽幾聲,昂首挺胸地站出來,含蓄地摸摸鼻子說:“讓我試試。”
每當能在魏喜面前像只花孔雀般炫耀自己,顧煥興都無比感謝他國營飯店做廚子的媽。當初被他媽扭著耳朵,學到這討媳婦兒高興的技能,這也算值了。
顧煥興廚藝不賴,就是不會燒火。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三兩下熬製的果仁竟然還不賴,魏喜勻了兩個半罐出來,一瓶讓顧煥興給盧曉雨,一瓶留給丁大順的奶奶。
農閑結束之後,顧煥興借了牛哥的小金鹿,載著魏喜給張三叔送了十罐。他們不敢送到食品公司,是趁著傍晚人少,裝作張三叔城裡親戚送到他家樓下。
在張三叔家裡,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按原先說好的四毛一罐,一共是四塊錢和兩斤糖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