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喜是難以想象他也來到這個時代,關鍵是他怎麼會來到這個時代,找上她又意欲為何。而他竟然早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一想到她在這段時間,早就毫無防備地暴露在吳丹拓的視線下,寒氣就從脊骨襲上她的顱頂蓋。在收糧溝的這段日子,吳丹拓很有可能對她瞭如指掌,而她卻對他一無所知。
不知道他原主的真實身份,不知道他意欲為何,是否仍舊想把她趕盡殺絕,或者殘害她的家人。又或者他還想重拾他的老本行。
不過,吳丹拓在年代的大趨勢下,想搞走私販毒的事情,基本不可能。憑票吃飯的政策,大多數人肚子都填不飽,有點餘錢人家都願意買麥乳精和精細糧,毒品在他們眼中還不如一肥膘肉來得讓人爽快。
加上紅小兵和每年不斷出現的嚴打,罌粟田早就燒了個精光,老農們也恨不得把良田都拿來種植有用的吃食。吳丹拓基本上不存在重操老本行的可能,除了他偷渡到緬甸東南亞一帶。
魏喜眉頭緊鎖,她忽然想起吳丹拓生平的資料。當時她接到這個案子,熟記所有的資料,看到資料上對吳丹拓缺少的那十年,特意還詢問了隊長。
從二十三歲到三十三歲,那十年銜接著改革開放,也是他從一個河北吳家村的普通漢子,轉變成了一越南毒販。到了四十二歲,他才和一個緬甸女人生下吳坎塔,不像所有的老來得子,都會溺愛兒子。他和吳坎塔一直不怎麼親近。
反倒是她作為叫榮姐的女人,去到寨子上,和他脾氣相投,做了他的義女。被他看重,被寨子上的男人戲稱為“公主”。
接下來,就是她接到行動,要求跟蹤吳丹拓近六年來最大的一批生意資訊,以她接頭人的生命代價捕捉到他的兒子,也拿到證據,成功起訴並且獲勝。
後面的事情……
魏喜攥緊手,回想起弟弟臨死前的一幕,她沉痛地閉上眼睛。
身後傳來腳步聲,魏喜憑著頻率也知道那人是誰。
捏緊的拳頭忽然被一隻大掌包裹,濕熱的觸感搖了搖她的手,頭頂上傳來一陣擔心的聲音,“魏喜,你傻站在水田裡幹嘛?腳丫子都泡發白了,我叫你幾聲你都不答應我。想什麼呢。”
“想我弟弟。”魏喜睜開眼,無比堅定地說。
“想那小子幹嘛?中午不是才吃了飯,都不見你有這麼想我。”顧煥興嘟囔地說,他見魏喜還捏著拳頭,揉了揉,把女人的力道揉散了。
“是不是丁大順跑過來說了什麼,我都看見了。你們倆又在嘀嘀咕咕,魏樂受哪個狗娃欺負了,跟我說,我去幫你收拾那小子。”
“沒有。”魏喜搖搖頭。
“真沒有?”
魏喜點點頭,她遲疑了下,知道不給顧煥興一個答案男人是不會罷休。“我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顧煥興愣了愣,他是聽過村上的一些流言,在魏喜沒有大變樣之前,她是個任人欺負的小慫包,可沒少受流氓的氣。還有她那個喪心病狂的二叔,想她嫁給一好色猥瑣的混混,又想起來村上時聽到的葷笑話。
顧煥興心頭燃起一陣火。
他提著魏喜的腰,將她撈了上岸,按在自己懷裡,揉了揉女人的頭,“你放心。以後有我顧煥興在你身邊,沒人敢欺負。誰敢動你一根毫毛,老子揍得他在地上找不到牙。”
顧煥興說著很氣,還發狠地哼了一聲。好像真有什麼人欺負魏喜,他怒從心中生。
濃烈的男人氣息闖入魏喜的鼻尖,胸口直接抵在男人結實堅硬的腹部上,魏喜燒得臉滾燙。她使勁推阻著男人,“知道了,知道了,快放開我。田上有人啊。”
一發力,魏喜又跌入田中,還不小心踩倒了兩處秧苗。
顧煥興一看附近插秧的大嬸火辣辣的燈泡眼聽著他們,男人訕訕地摸著頭笑了。糟了,糟了,徹底暴露啦。
兩人趕緊忙活著把秧苗插完,灰溜溜地低調離去。背後幾道火辣的目光釘在他們的背影上。
哦,原來那個魏村花跟村裡最俊的男知青好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又開始審我的章節了,希望明早起來能被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