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給我更衣。”李銘簡丟下手中的書,從榻上坐起身。
然而他穿戴完畢,人還沒走出屋門,卻聽得門外一迭聲“老夫人來了……”李銘簡連忙迎了出去。
周氏遠遠的就見他頭戴亮銀冠,身著寶藍圓領緞袍,腰束錯銀蹀躞帶,腳蹬青緞粉底靴。不禁問道“穿戴得這麼齊整,這是要去哪兒?”
李銘簡小心地回道“回母親的話,兒子養傷這些日子,幾個友人都曾寄箋問候。還打發人送來不少名貴藥材。眼下兒子已然大好,便想著在熙春樓置下一桌席面,好還了情。”
說著又抬頭瞥了一眼,見周氏果然面有慍色,忙又說道“母親若是不喜兒子出去應酬,我便遞下帖子,讓他們到府裡來聚就是。”
周氏沒好氣道“並不是為娘硬要圈住你不讓出門。實在是你身上的傷還未好全,些須大意不得。這些時日,你就安生待在家裡。請酒還禮的事,便讓你二哥一應周全了。”
李銘簡知道出門無望,便不再分辯。只揀些討喜的話,哄得周氏緩了臉色。
周氏在堂上坐定,四下裡望了一圈,問道“怎不見吳氏?”
李銘簡壓下心中那點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懣,乾巴巴地回道“吳氏出門去料理陪嫁產業。走的時候和兒子打過招呼了。”
周氏鼻子裡哼了一聲,半酸不苦地說道“我也不過白問問,她的事我是不耐煩管的。我只問你,昨日帶回來的丫鬟呢?”
李銘簡微微一愣,賠笑道“不過一個使女,怎勞動母親親自過問?”
“怎的?如今連你的事,我竟也管不得了?”周氏眼睛一瞪,身子往前一傾詰問道。
李銘簡哭笑不得,忙道“兒子真是冤枉!適才不過是句閒話罷了。既是母親要問,傳她過來便是。”說著便一迭聲打發人去傳棗兒。
說起這個棗兒,原不過是吳府一個不起眼的家生奴才。因著多少年的小心謹慎,方才在正房主母那裡,謀得一個篦頭更衣的體面差事。
原本她以為,自己錯過了給七小姐當陪嫁丫鬟的機會,日後不過是配個小廝,胡亂過活了。
誰知,昨日七小姐回門,姑爺竟親自開口將她們一家子都討了來。
各中緣由實在令人費解。
黃葵來傳話時,棗兒正心事重重地坐在窗下,給她兩個侄兒縫補衣褲。
聽說是老夫人要問話,棗兒這一顆心便跳得跟擂鼓似的。只可憐她生性膽小,斷乎不敢胡亂打聽。忙垂著頭,一路腳高步低地跟著黃葵去往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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