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阿遠媳婦這手藝當真不錯!”
靳老三不由贊嘆,沖羅懷遠高高的豎起大拇指,“不說別的,就說這菜一擺出來,隔老遠聞著味兒都能叫人流口水,這就不簡單,我瞅著啊,你小兩口日後若正在縣裡盤個店,說不準還真能火起來。”
“嘿,老三你忒不會說話”,靳老三說完,靳老四立馬就接上了,“阿遠媳婦要是盤店那得必火懂不?啥沒準,把人看扁了。”
“嗝,是三哥不會說話了,你可別介意啊,阿遠”,靳老三打了個響亮的飽嗝兒,順手拍上羅懷遠的膀子。
“閉嘴吧你倆!”
靳老二沒好氣地瞪了兩個兄弟一眼,“這麼香的飯菜還堵不住你的嘴!”不知怎的,他總覺得羅懷遠這次回來與五年前大不相同,有點不像是與他們同一個世界的人。
“無事,哥幾個好久沒見,也該好好樂呵樂呵,不用拘束。”
羅懷遠瞅見靳二哥的動作倒是笑得越發溫和,幾年不見,兄弟們之間有隔閡是正常的,可他卻不想叫這隔閡影響了他們的兄弟關系。
“是啊,老二,你就別拘著他們了,他們也是高興”,自始至終一直靜靜坐在旁邊的靳大哥微笑著開口,面上一副和藹。
“……好吧。”
靳老二咕噥了兩聲,訕訕的閉上嘴巴,一桌人又開始吃吃喝喝,吃喝到最後都有些暈暈乎乎的,羅懷遠只覺眼前這一切都不太真切。
“五年不見,兄弟真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幾位兄長,實在是上天護佑”,羅懷遠飲下一杯酒,不由感慨,“我猶記得當年我還是幾位哥哥的跟屁蟲,可現如今……這時間過得可真快!”
“可不是!”
靳大哥面帶微笑的拍了拍羅懷遠的肩膀,“一轉眼當年立志要做海上最優秀的獵海師的小跟屁蟲如今都娶妻生子打勝仗了。”
靳大哥面色平靜和藹,可這話一出,卻叫眾人齊齊一頓,放下筷子,氣氛一時之間沉悶下來。
在羅懷遠之前,海上最優秀的獵海師是靳家大哥,那一年他意氣風發,只待最後一次海獵歸來便可娶妻生子,可惜造化弄人,誰都沒想到最優秀的人一夜之間竟變成了瘸子,就連未婚妻都改嫁了他人。
“靳大哥,懷遠有句話不知當不當問”,良久,羅懷遠瞅著靳大哥的腿揚起一抹難色。
“你是想問我的腿吧。”
靳大哥倒是不以為忤,很平靜地說了出來,這麼些年,他早已經習慣。
“是”,羅懷遠很肯定地點頭,便是這樣,堂屋裡頓時寂靜無聲,在場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阿遠兄弟,你,你常年在外,見多識廣,可有見過我大哥這個病症?還能不能治?”靳老二回過神來,忙急切問話,聲音顫抖透著濃濃的緊張。
“見是見過,不過就是不曉得與靳大哥這個情況一不一樣”,羅懷遠抿唇,正色道:“我記得靳大哥的腿是十年前出海遇上風浪,在海裡泡了十幾天然後才損壞的吧。”
“嗯!”
提起這沉重事兒,靳大哥也不由沉下了聲音,自嘲道:“當時活著回到岸上的時候,腿上都已經被魚咬得血肉模糊,我能撿回這條命還全靠你叫人叫的及時呢。”
“嗯,不過說到底也是靳大哥命大,我當時也才十幾歲,又能幫上啥大忙?”羅懷遠聽了不由心生愧疚。
“嗐,你能找人來救我就不錯了,你不知道在你之前還有幾個小鬼,一見到我就嚇得跑沒影了,差點就叫我以為自個兒這拼死游回岸上,結果還是逃脫不了一死了哩。”
靳大哥不由感慨,他依舊在笑,可那笑容裡卻夾雜著滿滿的苦澀。
裡間袁珍珠等人亦邊吃邊聊,聊著聊著突然就聽著堂屋裡劃拳喝酒的聲音靜了下來。
“這幾個小崽子,別是全喝懵了吧”,靳大娘笑著打趣,“我去瞧瞧,否則就我和雙雙這小身板可弄不回去他們幾個大男人。”
“靳大娘,我陪您一起去。”
孟雙雙聽了,也不由大笑,飯吃得差不多,他們也確實該走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們又正好一直在這裡打擾。
“好好!”
靳大娘笑得合不攏嘴,自家這個兒媳雖說是嬌蠻了點,可在這大事兒上,卻是從來不糊塗。
“唉,吃個飯也不清靜,走走走,一起去吧。”
袁珍珠自然知道她們啥意思,忙就站起身來,跟著倆人一起出去,她是同意和羅懷遠處處試試,可也沒想著立刻就滾上床啊,這幾個活寶,真是想叫她羞愧而死不成?
“我前些時候拜訪過金陵一位老醫師,他最擅長治療這腿腳上的毛病,說這腿腳不活全都是血脈不暢的原因,得喝點養生的酒活絡活絡血脈,還要……”
剛一開門,那羅懷遠清清楚楚地聲音便傳了出來。
腿腳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