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珍珠怒不可遏,牛車還沒停穩,就直接跳了下來,一腳踹在周李氏的另一邊腿彎上,先把孩子搶過來再說。
還抱著周李氏哭鬧的周大胖被周李氏這猛然前傾的身子驚傻了,愣愣的呆在原地發呆。要不是周李氏心繫兒子不能壓及時撐住了地面,那周大胖估計就被壓成肉餅了。
“你,你!”
周李氏兩根手指撐著地面,面色憋得通紅,臉上抹化的胭脂早就亂了,乍一看跟那鬼似的。
“還不快去叫人,再愣你娘我就沒命了!”
周大胖一個激靈頓時反應過來,“嗷”一嗓子叫人去了。
不過此人非彼人,周李氏說得是裡正,而周大胖叫得卻是自己那一大家子不識數的周家人。
周家距離村口不遠,很快那周李氏的七大姑八大姨就揮著撅頭過來了,一個個兇神惡煞,跟那鬼子進村似的。
“哎呦喂,春桃,你這是咋了,這新裁的衣裳咋就成這樣了!”
“天哪,這褲子咋還扯了!”
“哎呦,八兩銀子呢,就這麼給毀了喂!”
“是啊,這還咋去參加縣令爺小舅子的五夫人的兒子的滿月酒啊,喲!”
“……”
周李氏那一大家子人全都出來了,尤其是她的那兩個妯娌,當即蹲在周李氏身邊,“關心”的問東問西,話裡話外不是錢還是錢。
周李氏氣得咬碎了一口銀牙,暗罵自己那個龜兒子腦子有坑。他老孃都這個模樣了,他還把那兩個平日裡就愛拈酸吃醋的嬸娘叫來看熱鬧。
周家人丁單薄,到周大胖這一代更是如此,三房人口就周李氏生了一個男丁。便是這樣,周李氏在李家的地位高不可攀,可這樣,難免就要遭另外兩位妯娌排擠。
平日裡說兩句酸話也就罷了,今兒個看到了周李氏這番模樣,那還不得可著勁的嘲諷啊!
周李氏氣得要死,兩根手指撐著地都快撐麻了,可是兩位妯娌沒一個上手把她扶起來的。
“好了,你們別圍著我了,都是那狐媚子把我搞成這副模樣的,你們找她去!”周李氏咬牙。
“啥,原來是她啊,個小狐貍精,春桃,你別生氣,大嫂和我這就替你出氣去。”
周家另外兩個媳婦子周木氏和周連氏掐著腰就擠到了周家男人前面。
周李氏見狀,狠狠翻了個白眼,一屁股歪在地上瞧熱鬧,也不著急爬起來了。
“娘,娘你沒事吧!”
周大胖顫顫巍巍的走過來,那模樣嚇得跟頭傻驢似的。
“還死不了!”
周李氏惡怒,“個龜兒子,腦子不轉圈的玩意,圍著我做啥,還不快去叫裡正。”
“噢噢!”
周大胖忙點點頭,一溜煙跑了。
“就是你個狐媚子貨把我家春桃整成這德行的?”
“那新衣裳扯爛了,褲子也破了,你讓她咋去縣裡風光長臉?咋出門見人?”
“就是,這大庭廣眾青天白日的,你說你這賤玩意是不是專門毀她名節來了?你個狐貍精不要名節,你以為我周家也不要是不是?”
“個敗興玩意兒……”
那周木氏和周連氏一唱一和,手指頭快戳到袁珍珠臉上了。
便是這樣,袁珍珠竟然輕挑眉梢瞟向周李氏笑了起來。
笑得滿臉戲謔,盡是嘲諷!
周李氏氣得恨不得一口吐出三升老血。早就知道兩個妯娌看她不順眼,可這明擺著不守婦道的髒水咋就說潑就潑呢?這不是要她的命嘛?
“成了,倆老孃們別擱這兒嘰歪了,先說賠償的事兒吧!”周李氏的漢子週三順眉心緊皺,要不是銀子,他連瞧都不想瞧那周李氏一眼。
個不要臉的臭老孃們,衣不蔽體的坐大街上撒潑,還想要他啥好臉色?沒直接休妻就算不錯了。
週三順氣得吹鬍子瞪眼,尤其是聽兩個嫂子說周李氏褲子都破了的時候,心裡更膈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