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坐,那就趕緊收拾東西上車!”
中年漢子眉毛一橫,淡淡的掃了眾人一眼。眾人立刻拿東西上車,再不敢多話。
“等一下!”
周李氏咬牙看著那袁珍珠收拾東西準備上車,再一瞧見自己那一身狼狽,只覺得火冒三丈,心裡越想越憋屈。
“張大哥,她家是啥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別坐了車,到時候給不了錢,你就傻眼了!”
袁珍珠側目,直接被氣笑了,“誰說我沒錢坐車的?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獅子大開口逮誰咬誰嗎?”
這般說著,她當即從腰間取出兩個銅板遞給趕車的張大哥。把那周李氏的臉打得啪啪響。
張大兵接過銅板在手裡掂了掂,淡漠道:“上車!”惜字如金。
“哎,好!”
袁珍珠勾唇冷笑,隨著眾人一起將東西先放在牛車上碼好。
“喂,你們,你們!”
周李氏看著剛剛還跟她一起嘲諷袁珍珠的人現在又跟著她一起坐車,那心裡比吃了蒼蠅還難受。啥叫棒打出頭鳥?她周李氏這回可是活脫脫給人當槍使了。
“哼,你個狐媚子玩意兒,也好意思跟大家擠在一趟車上,不知道的,還以為車上坐的都是那窯姐兒呢!”
周李氏惡毒的詛咒,“好生生的清白人家跟這狐貍精擠在一起,那名聲能好了去,指不定哪天就被丈夫休棄了,虧你們還屁顛兒屁顛兒地跟著她坐一趟車,也不怕沾了那一身黴氣。”
果然,周李氏這尖酸話一出,車上的三五個婆娘立刻目光不善的斜睨袁珍珠。若是眼神能殺人,只怕袁珍珠這會兒得死了好幾次了。
“羅大媳婦,你一個婦道人家不在家好好帶孩子,這大清早的是要去哪兒呀!”一年長的精瘦婦人沉聲說道,言外之意除了要趕她下車,還有指責她不守婦道的意思。
“就是,大早起就整得烏煙瘴氣,這一天還咋能過得順利嘍,呸,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出門遇上這糟心事兒。”
“羅大媳婦,我說你不如就別去了,回家好好帶孩子吧。”
“……”
“呵……諸位嬸娘媳婦說得好聽,我一個婦道人家,見天兒擱家坐著,等著餓死嗎?”
袁珍珠被這冷言冷語激得腦仁發脹,“還是各位嬸娘媳婦,願意從自己牙縫裡省些糧食給我娘倆使著。”
“哎,你整這酸話啥意思?我們跟你有啥關系?憑啥給你糧食,我們還巴望著……”
“夠了,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張大兵沉下臉,一鞭子甩在地上,噼啪作響,周圍瞬間鴉雀無聲。
“要是坐車就給我老實坐著,要是不坐那就趕緊滾,吵得老子心煩!”
那些婦道人家到底怕了,一個個嘴角嗬嗬,白眼翻了無數個,但就是不敢看張大兵那張狠厲的臉。
起始 13 名節十兩
“喂!你們可以走,這小丫頭片子不能走!”
眼見著張大兵即將趕車出發,周李氏立刻狗急跳牆,要是就這樣讓那小婊子走了,那她這臉真得可以拿去給人擦鞋底板了。
“小兔崽子人不大力氣還不小,剛那一撞我這骨頭都快散架了,腦袋這會兒還暈呢,不行不行,這得找個大夫給我瞧瞧去!”
周李氏嚎著,猛沖兩步,扯著小蘿蔔頭的胳膊硬是將她給扯了下來。
袁珍珠氣得要死,但她到底心疼孩子不敢跟周李氏硬拽,這一鬆手,小家夥便被周李氏扯下牛車,滾在地上,摔了滿臉灰。
“哇,娘親,娘親!”
眼看著車走了,小蘿蔔頭大哭,張嘴咬在周李氏的虎口上。
“哎呦,你這小脆骨子!”
周李氏痛呼。正在此時,她的兒子周大胖光著膀子跑了過來,明顯剛睡醒,眼裡還糊著黃色的眼屎。
“娘,娘,你去城裡小姨媽家,咋不帶我,你咋不帶我,嗚嗚嗚!”邊哭邊抱著周李氏的腿耍無賴!
“哎呦,你個龜兒子,你娘這都讓人欺負了,你就知道哭,還不快去把裡正叫來啊喂!”
周李氏大怒,一邊輕輕踢著周大胖,一邊緊緊拽住小蘿蔔頭枯黃的頭發。可憐小家夥本來發質就不好,這一拽差點撕下塊頭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