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疼啊……
那頻頻襲來的宮縮疼,逼得善慈咬緊牙關,以她十六歲的小身軀,忍受著女人必須忍受的不能忍受的陣痛;
忍受著一陣緊似一陣的陣痛;
忍受著讓人脫胎換骨樣疼的陣痛;
忍受著讓人感覺是再世為人的陣痛;
忍受著死去活來的陣痛……
把善慈疼到欲哭無淚欲罷不能,真真地痛徹了善慈的心扉。
善慈就這樣疼著、熬著、哀嚎著,煉獄般的煎熬了兩天兩夜後……
在這欲生欲死的陣痛中,終於悟到了去世的娘親常掛在嘴邊的那句“兒奔生娘投死”的感嘆是個什麼意思了。
終於感知到能做一個母親該是一件多麼偉大的事情了!
善慈突然間就好期盼,期盼著能早一點見到這個在她肚子裡成長了十個月的小生命,想看看他是男還是女?是人還是神?是山精還是水怪呢?
但無論是什麼,她都會疼他、愛他、把他養成人。
可是,上天偏偏不憐惜她這個無辜受罪的可憐人,偏偏就在她想要做母親時、在她的嬰兒就要出生時……
她突然眼睛發黑、心髒抽搐、她筋斷血崩了!嗚呼——
善慈在痛苦的呻吟中生下了她的女。
嬰兒落地,身無一衣,命若遊絲的善慈伸出顫抖的手,要脫去身上的衣裙來包裹嬰兒的裸|體。
然而善慈血已流幹,生命將盡,她哪裡還有氣力去脫衣?
善慈欲哭無淚,只好抱緊嬰兒閉上眼,用自身的餘熱,暖著嬰兒那被凍得微微顫抖的小身軀,默默地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突然,善慈感覺有微微的暖風吹向自己,善慈睜眼一看……
頓時毛骨悚然。
原來那吹向自己的暖風,竟然是一隻斑斕猛虎在嗅聞自己時、從它的鼻腔裡發出來的熱氣!
這令人驚悚的場景,嚇得善慈一聲驚呼,“老虎啊——”就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