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裡啊?我是死了呢還是活著呢?
一足已踏進地獄門的善慈心中惦著她的女,就拼了命掙脫黑白無常抓住她的手,忽忽悠悠地又回到了人間。
一睜眼,就看到一隻吊睛母大蟲正臥在她身邊,嚇得她張嘴剛要喊救命……
卻發現那虎正用它的奶水在哺她的女,用身在暖她的身,就驚得她直念阿彌陀佛,方知道虎心比人心還溫暖。
善慈眼中落了淚,抽泣著對母虎道:“老虎啊老虎,我以為你生來就吃人,卻不知你比人還有善良心!”
“你今天既然能救我的女,你來日就能養活我的女,我把孩子託付你,讓她做你的女兒好不好?”
老虎無語,卻點頭,善慈見狀心中釋然。剛要對老虎再說上幾句感謝的話語……
就看到黑白無常手拎鐵鏈來鎖她!
善慈自知不得活,就流著眼淚俯下身,匆匆吻過女兒那張嫩嫩的小粉臉,還來不及抬起頭,脖頸上就被黑白無常戴上枷鎖,拉著她就下了阿鼻地獄。
一年後……
官道上馳來一隊輕騎。
為首的胯下騎著火龍駒,身上穿著銀鎧甲,頭上戴著九曲針頭盔。
一張國字臉,兩道英雄眉,三縷美髯隨風飄,年約四十英姿豪。
在身後打著帥旗,帥旗上繡著一個大大的“閏”字,那威武,那雄壯,令人贊嘆不已——
原來是鎮邊元帥閏忠回京述職。
輕騎的隊伍中夾著一輛青布罩頂的兩輪馬車,馬車裡坐著閏忠的妻子閏夫人,兒子閏麒麟,婢女雪兒和閏麒麟的乳孃。
那是皇上特旨,要閏忠順道歸家,攜妻兒一同進京團聚,為的是能給閏元帥一個溫馨的假期。
部隊正行軍間……
突然從馬車裡傳出了一聲稚嫩的童聲,“母親,我們這是行到哪裡了?眼前這山可有名字?你看這山雖然鬱郁蔥蔥,卻不似我們家鄉那般清秀,竟是有些銳氣呢!”
說話的,正是閏元帥五歲的兒子閏麒麟,一個長相俊美的孩童。
只見他張著一雙笑如彎月的大眼睛斜倚在車窗上,興致勃勃地望著眼前移動的山,口中不住地向母親提著問題,那可愛的小模樣,令人愛極。
閏麒麟的母親,一個豐腴的南贍國美人,見兒子如此好學好問,她心中甚喜。
她用她一雙白皙的潤手拉著兒子如筍般的嫩手,笑眯眯地回應兒子道:“我兒,為娘不知道此地為何處,此山為何山。”
“但為娘知道我們已經離開江南進入中原,這氣候是南暖北寒,自然是山山景色不同,故我兒無需太過驚疑。”
閏麒麟目不轉睛,望著那高聳入雲的青山,繼續向母親絮叨道:“母親,兒知道地域不同而山水自然也就有所不同,但兒卻沒有見過此等險峻的高山,竟是插入雲霄了。”
閏夫人原沒注意看山,現經兒子一點,不覺就朝那山多望了幾眼……
這才發現那山那險峻,竟然令她心房震顫!
閏夫人不由得說了句,“是啊,此山真的是有些與眾不同呢。”就拿眼望著那山想了一想……
就轉回頭,向坐在她身後的婢女問道:“雪兒,你祖籍原是中原人氏,你曾和你父母回過家鄉,你可認識此地此山否?可曾聽說過此山有何傳聞否?”
“主母,奴婢認識此山,也聽說過此山的傳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