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花兒稍微冷靜,伸手扶我起身,能感覺到他手臂仍微抖著。
我已經在覃洋麵前出醜丟臉,只能挽回一點顏面,所以裝作極快冷靜了下來,有閒心拍一拍褲管上的沙粒。
告花兒此時所想也一樣,裝作舒閒的樣兒點菸,望去黑朧朧的江上,撥出菸圈,嘴裡嗬嗬笑了兩聲,加重證明自己已經冷靜下來。
我向告花兒誒了一聲,要根菸來點上,目光終於給向覃洋,他又向我們投以輕視眼神,幾次三番的把塗令對待我和告花兒的一套又一套學足了。
場面中只聽見兩隻多伯曼犬粗重呼氣聲,是剛剛急奔過來所致,也本來這樣品種的狗子容易嘴角漏口水,導致此時沙面上浸了兩小塊口水跡。
煙也抽掉半截,我打破沉默:“覃洋,兩隻多伯曼犬激烈奔動之後,已經口渴,建議你趕快給它們補水。”
旁邊,告花兒哼了一聲,搭腔道:“這是身為練犬師的基本常識嘛,原來還有人沒有搞懂呢。”
覃洋收回輕視的笑容,嚴肅地道:“別妄想為了掩蓋自己出醜而岔開話題,今晚你倆叫我來江灘見面,嚴格來講就是冤枉我了,“大小王爺”都活生生的在我身邊,這就是證據!”
我咽口唾沫,躲避覃洋的尖銳目光,同時納悶覃洋為何突然間懟我們的底氣這麼猛,跟以往躲在塗令身後的那個頭號馬仔形象完全兩回事,是否他當了位元戰團的二掌管已久,個性也漸漸自信起來?
或者他足夠的底氣來至於……“大小王爺”確確實實都還活著,如此重磅的證明才讓他有了底氣,甚至隻身一人已經夠膽前來江灘會面,完完全全的可以證明我和告花兒想多了?
也難以理解啊,那隻躺在沙坑死相悲慘的多伯曼犬又是為何?羅娃兒看過我的照片留證,他堅稱死掉的多伯曼犬就是“大王爺”,除非他是戲弄我和告花兒,但想了想,也沒有理由啊。
更詭異的,新沙坑裡的多伯曼犬死屍消失了!
如果覃洋身邊真的就是“大小王爺”,那麼位元戰團又為何趁機鑽空子將多伯曼犬的死屍挖出來移走呢?
太矛盾了,我越是細想,腦殼發熱發脹,香菸燃到濾嘴將我手指燙了一下,回神過來,身邊告花兒也陷入死氣沉沉的狀態,他晃神之際,極可能也在想著如此矛盾的問題。
“我今晚沒有白來,痛痛快快的欣賞你倆從震驚到失神的過程,你倆平時亂叫亂嚷的銳氣又到哪裡去了呢?我清清白白的給出證據,相信你倆的臉巴夠痛了吧?”
覃洋的語氣又像極了塗令,眼前證據很是明顯,足夠他面對我們一點又一點的自信起來,也如他所講,我的臉巴還真有點痛感,即使曉得那是江邊冷風吹痛所致,但臉巴痛感越來越明顯,似乎真被覃洋錘了一拳。
告花兒才回神過來,嘴裡無話,顧著向掌心哈熱氣,明顯將後續如何應對的事拋給我,而我絲毫沒有惱火,因為表面的事實向覃洋道歉,絕對沒有可能,最好方法是儘量裝作若無其事,離開江灘。
然後,回去爺爺家躺在軟鋪上矇頭睡一晚,希望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之後會忘記自己和告花兒在江灘上被覃洋給出的證據打臉了,臉巴更是很痛呢。
而覃洋率先動了動身,感覺要先離開,他原地慢慢轉了一圈,張望江灘四周,嘆氣一聲,道:“有感而發,記得小時候算上塗令,我們四個經常放學來江灘玩耍,堵臭水溝,裝摔跤手玩摔跤,玩石片打水漂,坐在江灘看經過陽城的客輪和貨輪,甚至經常在一個大石板上互相抄作業,那段時光開心是開心,但我一直沒有想明白,每回一到江灘,你倆就要把書包扔給我,讓我負責背,也是每回只有塗令主動幫我一起背書包,你倆每一回都在前面跟瘋子一樣亂跑亂跳,從來沒有轉身過來看我一眼,只有塗令每回在後面陪我背書包,小時候耿耿於懷的事情,今晚好像……也算報了仇,痛快啊!”
我也覺愧疚,甚至有衝動道歉,終究沒膽開口,只輕聲道:“小娃兒亂玩亂鬧,你何必記恨這麼久呢?負責背書包而已嘛,況且我們當時沒有小看的你的意思,作業也是第一個遞給你抄,堵好臭水溝也經常由你主持‘開閘’放水,你打的水漂最遠,我和童爽崇拜了你好幾天呢,難道這些你都忘了?”
告花兒低頭上前,嘆氣一聲,道:“覃洋,在小時候啊,我真的沒有小看你的意思,反而從來都是羨慕,你家裡書櫃經常是全套精裝漫畫,新書包一學期三個,用的鋼筆永遠沒有漏墨水,你的零花錢幾乎養活校門口全部小食攤,那個時候,我童爽一直在偷偷的羨慕你啊。”
覃洋輕輕搖頭,苦笑道:“那麼我們每回來江灘玩耍,你倆把書包扔給我負責背的行為,是有意識的在報復,就為了大家生活質量有差距,你倆想得到一些心理平衡?”
我無比誠心地道:“沒有,絕對沒有,那是小娃兒沒有顧後果的一種玩鬧,偏偏讓你多了心,一直記恨到現在啊。”
告花兒抬起頭來,道:“如果當時由我長期負責背書包,我肯定當成小事,甚至按照我的個性來,我會覺得很好玩,很搞笑,或者搞點惡作劇,把幾個書包埋在沙坑裡,看見大家找不到書包的樣兒,整件事情就更加好玩兒了。”
“你是你,我卻是我。”覃洋語氣冰冷,皺眉起來。
我苦笑一下,道:“怎樣都好,今晚的話也說開了,我和童爽的解釋就是這樣,時光沒辦法倒流,否則我倆真心願意回到過去,來由我和童爽負責背書包,換你覃洋在前面亂跑亂跳,無比自在。”
覃洋冷笑道:“如果時光真的會倒流,你倆第一時間肯定是放棄在今天聯絡我,如此一來,你倆出醜自打臉巴的場面,也會沒有了。”
“覃洋,你想法非要這樣狹隘下來,我無話可說。”
我聳聳肩,歪起腦殼,嘆氣一聲,身旁告花兒輕輕搖頭,無心再接話。
覃洋輕哼一聲,揹負雙手往車道走去,兩隻多伯曼犬緊跟了上去。
“我們位元戰團忙得很,下回再有狗屁無聊的事情,你們狼青鬥犬派自己玩吧,別打擾我們,這是塗令的原話,我帶到而已。”
覃洋語氣不屑,越走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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