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花兒用石片刨沙土的動作極大,沙粒已經飛到我這邊來,惹了一褲管。
“一定是位元戰團那幫龜兒子翻動過沙坑。”
告花兒一邊起勁刨沙,一邊扭頭瞪著覃洋,嘴裡唸唸有詞,皆是十八禁的髒話。
覃洋哼笑一下,道:“狼青鬥犬派在深夜找我來江灘,莫名其妙,竟然還開口亂噴人,我到哪裡說理去?”
告花兒惡狠狠地指向覃洋:“別給老子得意忘形,有你崽兒樂極生悲的時候。”
覃洋呵呵兩聲,抖肩後退兩步:“難道你要準備動粗打人,看來狼青鬥犬派的人都喜歡暴力啊,上次金瑞給了塗令兩拳,這個仇我們記穩了,一定會還給你們。”
我本在聽個熱鬧,覃洋竟然有臉皮提及塗令被我錘兩拳的事,根本是他們位元戰團在街邊遇到譚超和當時還叫“麻辣”的“霹靂”,圍圈作弄欺負譚超和“麻辣”,我才青筋凸起,去找了塗令算賬。
“你崽兒閉嘴!塗令為啥子被我錘兩拳,你沒點a和c中間那個字母的數嗎?”
龜兒子非要我冒火才舒服呢,我又眼神警告覃洋,別再發雜音,免得老子情緒失控,就在江灘上也把他收拾一頓。
覃洋毫無懼色,輕視我們的拽樣兒,果真把塗令對待我們的一套又一套學足了,位元戰團的頭號馬仔真夠厲害啊。
“金瑞!別跟那崽兒廢話,快幫忙挖坑!”
告花兒情緒惱火,只因為埋掉“大王爺”的新沙坑是“火炮”猛勁刨出來的,已經超過兩米,人要拿薄石片一點一點地刨,簡直又累又要命。
我聽到告花兒氣喘吁吁,即使江灘上處於低溫,他仍是汗珠大顆大顆往下滴,費了大勁刨坑之下,深度也才半米左右。
鬥犬就是鬥犬,人類與其相比,也有輸下一截的時候,回想“火炮”當時刨新沙坑的猛勁,令我心裡一顫。
我重新拿起薄石片,準備幫忙刨沙土,告花兒用手背擦走額頭汗珠,刨沙動作越來越快,幾近發狂狀態,嘴裡又唸唸有詞,沒有再髒話,而是祈求“大王爺”的死屍還在沙坑裡。
我難以安慰或者接話,似乎被告花兒的猛勁刨沙影響到,跟隨一起動作快速起來,也幸得體能一向極佳,否則定會累倒在江灘上。
身後,覃洋一聲嘆氣,道:“誒,別再做沒有意義的事,何必浪費雙方的時間呢,我嘴上說想看你們自打臉巴,但念在以前交情上,我也勸你們一句,收手吧,何必呢?”
我用手背擦走額頭汗珠,顧著猛勁刨沙之餘,又咬牙回道:“覃洋,你再給老子發雜音,老子就真的收拾你一頓,說到做到!”
聽見,覃洋嗤了一聲,後續沒有雜音發出,我最後的警告起效了。
“金瑞!再刨快點,感覺就要挖到了。”
告花兒直呼我名字,眼下事情極其嚴重,我也認真對待,懶得理會身後覃洋是走是留,與其對質已算小事,要看清“大王爺”的死屍還在沒在,才是首要。
而且越深的沙土,越是溼質,惹到雙手上夠髒的,我卻無心理會太多,開始嫌棄薄石片刨沙土弱的一批,將其一扔,直接用雙手刨,體驗“火炮”經歷過的事。
告花兒沒有驚訝,有樣學樣,扔開薄石片,雙手刨沙土的猛勁頗有他愛犬“火炮”的強勁風範,粗氣聲越喘越響,進一步的發狂狀態。
等到我汗水浸溼底衫,雙手失控抖震,雙掌沾滿髒兮兮的沙土,腰板發酸使得無法挺直身來,並且粗氣聲已經比告花兒更響,才終於接受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