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狼青幼崽放棄抵抗,原來左右甩頭想咬我的動作又不見,便收回雙手,立起身來。
這幼崽慢慢爬起,輕甩小狗腦殼,舔舔嘴角,都沒膽量看我一眼,而是向自己的小主人投去可憐兮兮的目光。
“張娃兒,這位大哥哥所做的步驟要記好了,回去說給你爸爸聽。”竹竿大叔輕拍男孩的臉巴,哼笑著。
張娃兒目光裡是驚訝之色,他盯著狼青幼崽十幾秒,才問我:“大哥哥,你也太厲害了吧,這狗兒現在安靜得很了。”
“那是當然,這位大哥哥家裡是訓練鬥犬的,金老漢就是他爺爺,你聽說過吧?”竹竿大叔驕傲起來,他一個快五十歲的人竟對一個八,九歲的男孩驕傲起來。
張娃兒搖頭晃腦,明顯對鬥狗競技瞭解未深,牽上狼青幼崽出來散步對他來說,似乎就是他爸爸張瞎子防止做木工的時候被人打擾,而支開他和狼青幼崽的理由。
我沒有過多在意,只對狼青幼崽此時洩氣的表現有點懷疑,心說我仍在現場,幼崽也有忌憚這一點的可能,才表現如此乖巧,安靜許久。
再想著“小火箭”為何鬧性不大,因為它父親“火線”存在的關係,試想跟斗狗競技的兩屆總冠軍同住爺爺家的院裡,哪敢過於放肆呢?
也想著人類都有‘死性不改’的缺點,何況是低一級的狗兒動物呢?所以張瞎子家的這隻狼青幼崽有不長記性的嫌疑,狗兒能看出誰強誰弱,再自然不過了。
“你家這隻狼青幼崽牽不住的情況有多久了?”我皺眉問道。
沒等張娃兒回應,竹竿大叔雙手抱在胸前,模樣聚神,來了興致。
張娃兒扯了扯牽幼崽的繩子,嘟嘴細想,才回道:“爸爸抱回來的頭一個月也沒事,是最近半個月才調皮起來的。”
我嗯了一聲,看向狼青幼崽,那狗兒垂頭而蹲著,像是打瞌睡一般,說道:“一般情況都是你牽它出來散步嗎?”
張娃兒像是被問糊塗了,回道:“對啊,爸爸有時候要做工,沒時間。”
於是我看向竹竿大叔,說道:“問題有點大,張哥那邊的工作可能是長期耽誤不得,所以狼青幼崽長期跟張娃兒相處,越來越調皮,必須安排大人來長期招呼這狼青幼崽。”
竹竿大叔‘哦’了一聲:“我明白了,狗子也是會看人來欺負,哪個強哪個弱,它聰明得很。”
我輕輕點頭,轉向看張娃兒一眼,發現他露出委屈模樣,右肩像是沒力氣的斜下,拉住繩子的右手也越垂越下。
見此,竹竿大叔‘哎呀’一聲,我還細想張娃兒為何委屈之際,大叔對張娃兒說道:“莫哭喲,我們沒說你表現差,起碼你還拉得住繩子,要是其他娃兒,早就讓狗子跑脫了。”
我仰頭輕嘆,恍然大悟,自己的無心讓一個八,九歲的男孩傷了自尊,確實不該。
於是我趕在張娃兒的淚水流出之前,彎腰而雙手撐著膝蓋,跟張娃兒面對面,解釋道:“並不是說你差,我反而覺得是你善良有愛心,不捨得教訓這隻調皮的狼青幼崽。”
張娃兒咽口唾沫,嘟嘴看看腳邊蹲住的狼青幼崽,回頭說道:“大哥哥,教我控制這狗兒的方法吧,我不想以後帶它出來每次都被它耍,教教我嘛!”
瞬間,我撐著膝蓋的雙手一下沒了力氣,慢慢直起身來,晃神了。
我。。。我想起自己大概十歲的時候,撒嬌的模樣纏著爺爺:“爺爺~~!教我訓練鬥犬吧,我想學!我想學嘛!”
當時爺爺還訓練著“小金剛”,為在鬥狗競技界闖出名堂而努力著,也距離“火線”出生還有八年的時間。
算了算,快是十六年前的事了。
當時爺爺用指尖點了我下巴,說道:“小娃兒,先把老師教的東西學好,以後爺爺再教你訓練鬥犬。”
眼角發酸,使我回神過來,趕緊眨眨眼,‘唉’了一聲。
竹竿大叔面容疑惑,說道:“金家狼青鬥犬派的新掌門不願意教教了?我家的狼青幼崽也才兩個月大,我也想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