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竿大叔檢查錄影內容無誤,他索性點開相簿裡的一張照片。
“看看嘛,成色如何?”竹竿大叔偏頭問道。
規矩立在竹竿大叔身後的我伸脖子看去,發現照片裡是一隻狼青幼崽。
小狗兒乖巧的模樣而蹲著,發亮的鐵青色,雙耳還沒能完全豎起,半塌著,歪著小狗腦殼又似好奇的模樣看著鏡頭。
我明白這狼青幼崽就是竹竿大叔面對生活的新希望。
於是我輕嗯一聲,說道:“就這麼看一眼,是純種的,但訓練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竹竿大叔滿意的笑著,盯著螢幕裡的照片似乎沉醉起來。
我暗歎一聲,雖跟竹竿大叔的關係半熟不透,但同為鬥狗競技的愛好者之下,我又為竹竿大叔的鬥狗競技之路起了些些憂心。
為了“寶塔”這名字,竹竿大叔已是冒著家裡翻天的風險,給出免單三個月的承諾,就此看出他對鬥狗競技重然起希望。
但他必須要跟我金瑞一樣,時刻準備著希望破滅的到來。
金家狼青鬥犬派固然是一代接一代,我輸得起,也能贏得回來。
竹竿大叔則不然,因為在我細想之下,直覺他為這次重新訓練鬥犬的事情,作出拼死一搏。
時間是恐怖的,生活是現實的,竹竿大叔自然沒有常年投身鬥狗競技的理由,我堅信著這一點。
祝福吧,我內心只能如此想著,微微一笑,見到竹竿大叔對手機照片裡的狼青幼崽久久發呆,我的微笑直覺更舒心起來。
接著,我沒有過多打擾,揹負雙手規矩站著,瞄一眼張瞎子。
立馬發現張瞎子正看著我,沒有敵意,竟是難為情的模樣。
我知道他突然的友善來自真心,無需質疑,除非他的專業表演拿過無數次影帝。
這見,張瞎子瞄了眼自己的手機螢幕,又對我微笑著,才敢上前幾步,慢慢將握住手機的右手伸向我。
“金家娃兒,你也幫忙看看我的狼青狗兒成色如何嘛。”
我仰頭‘哦’了一聲,原來如此,這說明張瞎子也是懂點規矩的人,起碼他沒有顯得無禮,沒有覺得我幫他看看狼青幼崽成色如何是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我順了意,真心的仔細看看張瞎子狼青幼崽的模樣,仔細的程度甚至得到張瞎子的同意,將手機拿了過來,近距離的觀察著。
給自己的鬥犬照相是正常的,張瞎子更仔細的為狼青幼崽照出十幾個角度,我算了一下,單單是左面側身而已,就照出四個不同的角度出來。
兩分鐘後,我將手機還給張瞎子,說道:“放心,絕對是純種,不過訓練起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像剛剛提醒竹竿大叔一樣,宣告訓練鬥犬才是重點之重,而不是一味關注鬥犬是否純種。
這麼些年來,某些練犬師痴迷鬥犬的血緣宗族,而非下苦功鑽研鬥犬的實力,最後導致參賽後首輪‘到此一遊’,如此啼笑皆非的事情,每賽季的鬥狗大賽都會殘酷的發生。
我的提醒是善意的,竹竿大叔和張瞎子都聽得出來,聲聲保證必將努力訓練鬥犬,如是,我的心才定了定。
而竹竿大叔的沉醉結束,他收回手機時的面容,就像壓抑很久後得到釋懷,給出笑容之際,門牙的煙屎又露了出來。
張瞎子面容舒心的也將手機收好,對竹竿大叔提醒著:“莫忘了,我們的承諾是即日起喲。”
竹竿大叔拍起心口,哼笑一聲,回道:“就算你今晚在我燒烤店開兩席,我也沒意見,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