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啟川倒是沒有想到季晧軒還在做此事,心裡略微思索一二,語氣倒是平緩不少,“蠻夷漢化,不是沒有人說過,只蠻夷和漢人之間矛盾極多,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
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便是實施起來也難得很。
“舅舅這邊也沒主意?”
他出聲喊舅舅,早就不像初始之時那般的生疏,如今喊出口隨意的很。
許啟川聽他喊了這一聲舅舅,眉眼軟了軟,聲音卻剋制的極好,“倒不是沒有主意,可都是些要經些念頭的主意,你不若去問問你三舅舅,他主意多。”
提到許啟肅,季晧軒臉『色』微微一曬,只嗯了一聲,倒沒有他言。
等季晧軒離開,許啟川和常傑兩人起身送他到了外院,便沒有再送。
眼見季晧軒沒了身影,許啟川才看向常傑道:“你整日裡不是說著兵權在手中乃是燙手的山芋嗎?我那外甥的話,難不成你沒聽明白?”
常傑咧嘴一笑,“我便是把兵權交出去,你覺得你外甥能握的住?”
他可瞧不上季晧軒那副權貴子弟的模樣。
許啟川輕笑一聲,繼而又有些沉悶,轉過頭看著窗外,眉眼深沉,“原本是想著等你手中兵權移交,我到了京中也好為你斡旋,只怕……此事來不及解決了。”
“……”常傑心中也是有些忐忑。
人人都道他常家掌管黔中兵權算是此地的山大王,此話倒是不假,常家出面無一人敢駁斥他。
可常家原本就是前朝之人,後掌管了黔中兵權幾十年,這些名頭只怕再那些上位者的心裡是一根一根的刺。
當年常家臨危受命,也不過是想著保黔中百姓安寧,哪裡想到會是今日這副模樣。
這些年來,黔中文武之鬥嚴重,常家將帥之家,又因著身份原因,不敢做的太過火,初來黔中處處受制於那些文官,先皇在世之時,那些文官便無所顧忌,多次挑些錯處來轄制他們常家。不過後來許家來了此地,因緣際會之下,許家倒是幫著常家出了不少主意,才不讓常家處處受制。
等先皇駕崩後,黔中文武之鬥更加嚴重。
他也沒有忍著,如今倒是水火不容。
他明白,這兵權是常家的保命符,同樣也是催命符。上位者心裡忌憚手握兵權之人,他在朝中更沒有什麼人為他維護,一旦……一旦上面騰出手來必定是要奪了他們常家的兵權的。
常家在黔中多年勢力,一旦崩塌,還不知道會如何。
他想著要交出兵權,可又想著要留有一線生機,總要叫他的兒孫有所庇佑,而不是落得個人下人的地步。
只他也不能自己寫出一封信上去,說什麼願意拿兵權換滿門榮華。
先不說皇帝會不會信,就說常家護了黔中多年安穩,他也不忍心常家一走,黔中再次陷入戰『亂』之中。
如今真是騎虎難下。
季晧軒回到王府,一路上氣的厲害,等到了王府,聽下面人說衛初來了,已經等了許久。
他沉著臉過去,衛初見他神情不好,心中忐忑,卻還是恭敬報了出來,“王爺,按照溫大人所言,早已開辦漢人學堂,只去的人鮮少。這……”
季晧軒一聽此話,一拍桌子,“事事都來問本王,你們是吃乾飯的嗎?”
“王爺息怒,只……微臣聽說……”他話還未說完,外面就有小廝報,“王爺,永寧知府全大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