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梟!”李恪追出去,一把扯住他的胳膊。
肖梟轉身用力甩開:“滾。”
李恪嘆了口氣,收回手平靜地看著他,又叫了他一聲。
“少他媽這種樣子看著我,就跟我做錯了似的,”肖梟說,“我錯了嗎?就今天這事兒我錯了嗎?”
李恪心累地回答:“沒。”
“工作呢?”肖梟靠邊站著往後一仰後背抵住了牆,“說!”
“我媽安排的,”李恪說,“就是見一見,我這沒想其它的。”
“哦,就是見一見。等你婚慶的時候打不打算邀請我也去見一見啊?”肖梟瞪了他一眼,轉身就往外走。
李恪沒說話,站在後面看著他走遠,似乎在想什麼,肖梟走出去一截路,他才追上來一把拉住他就往回走。
李恪一直把肖梟連拖帶拽地扯上樓,反手砸上門,把肖梟一把推到沙發上:“等我一會兒。”
這個架勢,看起來像是要幹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情,不過這會兒肖梟完全沒有心情幹這個。
李恪走進臥室,翻箱倒櫃了一會兒,很快出來,把身份證戶口簿往桌上一甩。
肖梟愣住了:“什麼意思?”
“我最近很忙,今天下午的飛機可以改簽推遲一兩天,你要是想跟我在一起,我們可以去辦結婚,不用跑國外,臺灣省就可以。”李恪看著他說。
肖梟沒想到他會說這個,低下頭沒說話。
李恪也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因為他一直覺得肖梟對他是很認真的,不是玩一玩,也不是圖新鮮,否則這麼多年,早也該走了。
“回去拿證件,我等你。”李恪說。
肖梟沒抬頭,沒說話,也沒起身。
李恪這下有點惱火:“去啊!”
肖梟還是沒有回答,房間裡一片沉靜。
李恪到他身邊坐下,也沉默了,良久才開口,說話時語氣裡的怒火已經褪去很多,聽起來非常平靜:“我對你是認真的,如果你不喜歡我跟別人相親,我就不去,你要是願意,我現在就可以跟你結婚。但你要是不願意,我也大概明白了。”
肖梟一下子找不到話說,只是叫他一聲:“李恪……”
“肖梟,”李恪打斷他的話,“我三十歲了,我所有親戚都盼著我成家,我也可以為了你不那麼做,跟你比起來別人的眼光不算什麼。不過將來當你也要成家要結婚要生孩子的時候,我不知道該不該祝福你。”
不得不承認,李恪心裡是失望的。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阻礙他們在一起的,是肖梟自己,是在他們感情中最沖動最不顧一切最不在乎其它因素的人。
肖梟愣了一會兒,才站起身一言不發地往門口走,手指握著門把手沒有按下去,他沒回頭,對著門輕聲說:“機票不要改簽了,在外面注意安全,我等你回來。”
他開啟門走了出去,關門的時候輕輕掩上,門啪嗒一聲落了鎖,李恪坐在沙發上,深吸了兩口氣,拿起桌上的證件往地上發洩一般地用力扔下去。
陽光收起來,窗外開始下雨,肖梟沒有傘,頂著越下越大的雨水漫無目的地走著。
走出去一截路,也顧不上街上東跑西竄要去躲雨的人,肖梟蹲下來,把昨天李恪給他的圍巾往臉上拉了一些遮住了大半張臉,腦袋埋著一動不動,傾盆的大雨把他全身上下淋了個徹底。
這場雨一直下到晚上,白深和路潯接了路媽媽回到院兒裡,路媽媽和他們去給空蕩蕩的冰箱添了些食材之後,幾個人準備在家裡煮飯吃,白深和路媽媽一起在廚房忙活,剩下一個廚藝白痴在外面幹等著。
“我沒想到你還會做飯,”路媽笑道,“你們這一代,尤其男孩子,會做飯的可能不多。”
白深笑了笑:“會一點,有空的時候自己做,難得出去吃。”
“不工作的時候,我那個小子肯定頓頓往外跑,要不就點外賣,或者幹脆不吃。”路媽拿著菜刀一邊切一邊說。
“嗯,”白深應了一聲,又補充道,“不過他很少有不工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