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白深。”他平靜地說。
“你怎麼電話不接訊息不回,萬一遇到什麼事情怎麼辦?”李恪聽到他的聲音,立即焦急地問。
“不會的,放心,”白深靠著電話亭,手指一圈一圈繞著長長的電話線,“小秦前兩天無故缺勤,麻煩你多擔待了。”
“行,小事。”李恪回答。
白深沒有再說話,看著通話時間一秒一秒增加。現在能撥通的號碼,除了110之類的求救電話,他只記得李恪的了。
他應該慶幸之前一直沒有給李恪的號碼存備注,每次打過來都是陌生號碼,幾年過去,導致他已經將這串數字記得爛熟於心。
“你在哪兒?”李恪問。
“在老家,”白深說,“過幾天就走了。”
“路潯已經回......” “別說了。”
李恪說到一半,白深就打斷了他,接著說道:“我不想聽。”
“那你記得常給我打電話。”李恪說。
“嗯。”白深應了一聲,掛了電話。
回到家之後,他訂好了機票,並沒有安排什麼行程,只是抱著想到哪裡去哪裡的心態。
而此時,在九天組織內部等待的美人痣依然沒有白深的訊息,他覺得奇怪,既然已經退出了深海,按理說此刻應該要加入九天了。做地下工作的人,脫離了組織難免會有許多阻礙。
“不是讓你跟著白深嗎?”美人痣看向身邊的高山。
“跟丟了,”高山理直氣壯地說,“他心情不好,要是發現我跟著,萬一揍我怎麼辦?”
“你就不怕你跟丟了,我心情不好揍你?”美人痣沒好氣地說。
“那還跟不跟啊?”高山撐著桌面,整個人痞氣十足,一看就是完全沒把這個任務當真。
美人痣瞪他一眼:“我親自去查。”
已經回城的路潯魂不守舍地去取了快遞,等到幾個快遞小哥把東西端端正正放在他家裡,路潯才拆開了那個巨大的來自澳洲的包裹。
那個已經有二十多年的原木餐桌完完整整地在他眼前,他的手指在上面一點一點撫過。路潯猛然想起白深當時在他曾經的家裡和那位母親說話的情景,原來是在請求把這套桌椅給他。
白深是對他好的,可是現如今,他已經分不清這種“好”是真心以待還是逢場作戲。
他害怕想起那天在高原的客棧裡,白深站在床邊看著他的眼神,冰冷的、沒有溫度的、漠不關心的、置身事外的、充滿距離感的眼神。
他們就像是竹籃打水,最開始是厚實的緊緊相擁,到最後,卻是讓人大失所望的一場空。
他還是不甘心,還是放不下,掙紮許久,自己開車去了白深的家裡,到門口時,只見房門上貼著中介的廣告。
路潯滿腹疑惑地下樓,走進停車場,找了好久,卻沒有白深的車。
他只好撥白深的號碼,結果已經打不通了。
再然後,他找到了李恪,不過李恪什麼也沒有告訴他,只說白深已經離開這裡了。路潯得到李恪的同意,帶走了小白金。
他不想再去糾結白深對他的感情是真是假,他只知道,自己捨不得白深。白深一走,他就覺得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