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梟的思緒跑到了九霄雲外,直到發現自己吃了一勺空氣,嚼了好幾下才察覺什麼也沒有。
“還在嚼什麼呢?吃完了都。”李恪覺得好笑地看著他。
肖梟有點兒尷尬,脫下外套再次躺了下去。他也不想睡覺,就是留戀這樣的溫暖。
李恪收拾好飯盒,脫掉鞋襪,把外衣也脫下來隨手一扔,掀開被子,再掀開第二層被子,鑽進了被窩。
肖梟靠近了些抱住他,
兩個人都沒有睡著,但也都沒有說話。
過了好久,久得李恪都快無聊得睡著了的時候,肖梟毛茸茸的腦袋往他肩膀湊了湊。
他聲音很輕地說:“李恪,其實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李恪沒說話,一動不動地躺著。
他對白深是什麼感情呢,他想保護白深,想讓他快樂。這樣的感情分不清是因為和白深關繫好還是照顧晚輩,時間長得他已經懶得去界定了。
而他對肖梟是什麼感情?他想抱著他,親吻他,去公園散步,去海邊吹風。
他想和肖梟在一起。全天下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李恪沒有解釋什麼,他只覺得肖梟把他看得太無情了點兒。
對待個人感情的時候,肖梟就是個單純的小孩兒,他愛就愛,恨就恨,橫沖直撞,酣暢淋漓。
不過李恪做不到,無論是家庭還是社會裡,他向來習慣做那個統籌全域性承擔責任的人,總是得考慮很多很多,不願任何一個無辜的人受傷害。
他松開了抱緊肖梟的手,抿著嘴一句話也沒說出口。
那些他沒說的話,就讓肖梟不懂得好了。
肖梟一把捉住李恪的手腕,放到了自己後腰的位置。
“抱我一下,李恪,”肖梟的的腦袋埋在李恪肩頭,聲音很輕很輕,“最後抱我一次,以後,我不再纏著你了。”
李恪沉默著,不知所措,放在他後腰的手不知道是該圈住他,還是收回來。
“以後我們還是好好合作,”肖梟說,“只是以前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
他深吸了一口氣,李恪身上還是淡雅的風清白蘭。
“好不好?”他問。
李恪覺得很累,這些年來他一個人撐著往前走,從來不會妥協,從來沒有向任何人表現過軟弱,累得好像自己在一座孤島上,沒有船隻來救他,他也不會求救。就那麼望著天邊清冷的月亮等死。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肖梟的時候,剛處理完一個棘手的團隊,他來到約定的地點,肖梟因為等了太久已經提前走了,他坐在咖啡館的小包間裡,拖著已經好幾天沒休息的身體給肖梟打電話,一直道歉請他回來見面。
後來有一回,肖梟在巴西執行任務,和李恪通電話的時候說好想念他店裡的現磨咖啡,隨口一說的事情,李恪立即調整日程飛越兩萬多公裡去看他,咖啡還是沒喝成,可人卻見到了,他只說自己在這兒有點工作要做。
<101nove.ob團夥盯上,那群人都是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亡命徒,那麼大的事,他還真就自己帶人解決了,白深甚至根本不知道。
因為一次偶然的電話,他發現肖梟低血糖的時候,淩晨兩點開著車轉了大半個城市,找到還沒關門的甜品店,送到肖梟家裡已經五點了,他只說自己睡不著出來逛一逛。後來他家裡屯了很多上乘的糖果,其實肖梟不知道,李恪最不喜歡的就是甜食。
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可李恪從來都沒說過,只要別人沒有發現,這些事就可以掩埋一輩子。
就像他對肖梟的愛,只要肖梟沒發現,他也就真的可以掩埋一輩子。
李恪的手落下去,緊緊圈住他,把肖梟用力往自己懷裡拉了些,垂著眼瞼,慢慢地開口:
“好。”
作者有話要說:
<101nove.k說 · 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