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啦,萬年光棍兒接手新業務了?”霧姐立即轉換到八卦專用臉。
白深露出一個疲倦的微笑:“我也想。”
“沒事兒,別洩氣,”霧姐從包裡拿出一個密封檔案袋,“我這兒有業務。”
白深哀怨地看了她一眼。
什麼愛情,什麼姻緣,不存在的。
他沒有感情空窗期,只有一個被字母、數字和符號堆砌起來的空虛的靈魂,在寂寞的時空裡靜默地等待緣分。
組裡都替白深害怕,怕最後等來的不是緣分,是深山老林喇嘛廟的一句阿彌陀佛,看破紅塵。
好嘛,七情六慾都還沒有機會上癮過,就已經給戒了。
“對了,老大的婚禮快辦了,”霧姐沒忍住笑了出來,“深海所有成員投票決定要不要邀請你,最後大家以三票險勝的方式表示還是得告訴你,沒吃過豬肉,起碼得見見豬跑。”
白深心累地看著霧姐,彷彿看到了過兩年他媽給他安排相親的樣子。
“姐,我吃過豬肉。”白深做了淩遲前最後的掙紮。
“哇,真的嗎?”霧姐裝作震驚的樣子,“我想想,是六年前還是八年前?”
白深嘆了口氣,只好搖頭。
他倒是很久沒考慮刻意去談什麼戀愛了,一是工作都忙不過來,二是實在沒有遇見心動的,三是自己好像真的沒什麼這方面的需求。
“檔案很重要,就組裡三個人在解密,我都不敢用電腦傳,親自送過來,”霧姐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弟加油,再過幾年我家妞妞就成年了,你就有女朋友了。”
白深不想說話,揮了揮手:“您請回吧。”
“好的,還有最後一件事,”霧姐說,“組裡的人打算給你做一面錦旗。”
“妙手回春?”白深問。
“再猜。”霧姐說。
“醫術高明?”白深又問。
“再猜。”霧姐搖頭。
“我知道了,”白深笑了,“是不是玉樹臨風?”
霧姐的心情非常複雜,又不忍心又覺得好笑:“單身26年,手工業勞模。喜歡嗎?”
“姐,出去,”白深心裡苦,“我心累。”
霧姐看著他笑了好一會兒。
“我走了,偉大的手工業勞動者,”霧姐說,“一個月之內把解密的檔案當面交給我,順便也多出門算算姻緣。”
“算過了,下下簽。”白深說。
一直到霧姐離開了,白深才看著手裡厚厚的一沓檔案,笑起來。
雖然組織裡總是拿他單身的事情調侃,但他覺得這樣挺好的。他脾氣好,所有人都願意開他的玩笑。也正因為這樣,深海對他而言,就像家一樣,是溫暖的。
會診完他回到家,開啟了檔案袋,還是熟悉的亂序字母符號,附著一些參考資料,他戴上眼鏡,仔細翻了翻,一共三十多頁,估計得花上一段時間。
又有的忙了,他嘆了口氣。
小白金叼著碗莫名其妙地走到他旁邊,歪頭看著他。
“別吃了,”白深看著狗,一臉憋屈,“你都有小母狗,好歹也幫我找個伴兒,我都要被嘲笑死了。”
小白金放下碗趴在地上,搖起尾巴,舔了舔碗。
“知道了,”白深只好去拿狗糧,“你這種有小母狗調戲的狗子不能理解我一個手工業勞動者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