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潯,”白深靠他坐得近了些,“那個人是你的家人嗎?”
白深記得他曾經看到的資料,覺得很可能是他母親。
“嗯,”路潯的聲音很輕,“是我媽媽。”
白深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她了。”
“……我小時候,她常常告訴我,我爸是個英雄,她說要替爸爸精彩地活著,”路潯淺淺笑了笑,“我沒有見過爸爸。他生前是個國際刑警。”
“他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白深說,“就像你一樣。”
白深覺得路潯現在肯定不願說什麼彼岸花的事情,只好挑別的聊。
“說說你小時候的事情吧,”白深說,“來中國之前。”
“我以前讀書那會兒,都是媽媽逼著學,”路潯想起來還覺得好笑,“因為從小就被她要求學語言,成天都在背單詞,連看什麼電視劇都被管得很嚴。”
“看電視?”白深說,“多好啊,小時候不都巴不得嗎。”
路潯用too ng too sipe的眼神看了看他:“不是的,我從早看到晚都可以,但只能看她給我準備的那些,全是外文節目,連翻譯字幕都沒有。”
白深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順帶同情地打量了他一番。
“當然看電視總比背單詞好一點,所以我的發音一直是很大的優勢,不過寫字就差些了,”路潯有點不好意思,“漢語就是個很典型的例子,我媽媽是北京人,一口京腔,所以我也學得像,字卻認不了幾個。”
“沒關系,你這不是在學嗎,”白深把他兜裡的字典抽了出來,順手翻到他折疊起來的那一頁,差不多在中間的位置,“都看這麼多了啊?”
路潯趕緊搶回來:“不能看不能看。”
白深看著他,發現他臉都有點紅暈,就跟你要求一個小孩兒背唐詩但是他怯場似的。
“這有什麼好害羞的,”白深笑了,“你是個學語言的,應該知道和人交流是最好的學習方式,現在我是你的漢字老師,可以帶你讀書、看新聞……等等等等。”
路潯沒回答,笑了笑。
“我過幾天有個中外談判,要到場,就在國內西南地區。”他說。
“還是上次那個啊?”白深想起來,“那些小豬佩奇身上紋的社會人。”
“不是,你想什麼呢,”路潯拿起桌上的那杯水,本來是製冷過的,現在已經成常溫了,“jab的團夥現在已經遭殃,深海組織協作解密,這個案子應該不久就能結。”
這個案子白深沒有參與,可能組上出於安全考慮,畢竟jab團夥曾經就沖他來過。
這天白深還是沒弄明白那個彼岸花是個什麼玩意兒,送走路潯之後,白深坐在沙發上把他的資料想了一遍又一遍。
他現在只能回想,畢竟已經遵守承諾把資料給燒掉了。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一直想到第二天,從家裡一路想到醫院,以至於車上的郭德綱相聲他聽了都沒笑。
下午有個病人的預約,他在會診室等著,剛穿上白大褂,就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
來人擰開把手,一言不發地走到桌前坐下了。
白深抬頭去看,隨即一愣:“霧姐?”
在他的辦公室看到深海的前輩,白深十分意外。這個霧姐三十來歲,為人精練果斷,算是個巾幗良將,擔任深海內部解密小組的組長,在組織裡一直帶著他。
“白醫生,給我來兩個療程的。”霧姐一臉嚴肅,白深差點要信以為真了。
“什麼療程,保健啊?”白深說。
霧姐翻了個白眼:“是不是李恪亂帶你,成天不學好。”
白深假模假式地嘆口氣:“還是霧姐教得好。”
“你可別學壞了啊,”霧姐義正言辭地警告他,“我閨女將來長大了還等著嫁呢。”
白深受寵若驚:“叫您閨女另尋高明吧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