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炳葉擁著阿迪亞入懷,撫著她的臉頰柔聲安慰,“沒事,我們還可以再生的,你,要好好的啊!我不能失去你。”隨後阿迪亞的哭聲越來越大,她甚至憤言此恨難消,她便回到蒙古去。
蘇炳葉一時雙眼泛紅,他當著滿屋子的人指責她的罪責,高呼“悍婦不除,眾憤難消平,今將貴妃的封號廢去,杖責三十,轟出皇宮。”
香箜欲上前說話,被洛錦歡攔了。
從蘇炳葉說那句話的時候,洛錦歡就知道她的感受他從未考慮過,他甚至從未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機會,就這樣聽信阿迪亞的一面之詞,與其這樣,便認命吧!
洛錦歡低下頭,卻見他的龍靴出現在她的面前,一股勁,她的下頜就被他抬起,有些疏遠有些恨意,還有…厭惡,他的聲音不大卻聽得她耳朵發麻,蘇炳葉說,“洛錦歡,你當真以為我愛慘你了不可,於我而言你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
洛錦歡的心在那一刻沉了下去,宛如跌進萬丈深淵,她從未想過,這個自己親手輔佐上位,這個與自己同患難的男人會對自己說出這些話,狠厲無情!
洛錦歡閉了眼睛,黑暗中,有光在閃在靠近。
爹爹,洛丫頭來尋你了!
洛錦歡被帶走的時候,香箜還在身後大哭著喊道,“娘娘!娘娘!”
板子狠狠的落下,洛錦歡卻感覺不到疼。
她腦中不斷播放“孩子我們還可以再生,我不能沒有你”“悍婦不除,眾憤難平”“洛錦歡,你當真以為我愛慘你了不可,於我而言你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
……
這些話不斷的拍打她的心。
她拖著血肉模糊的軀體接過蘇炳葉親自整理的包袱一步一步跌倒再站起來,又或是爬著爬出那高牆之外,永逝的不只是他們的愛情,蒙古女子的孩子,還有她腹中視若珍寶的骨肉。
那一夜,北秦國連續下了幾十年不見的大雪,大雪埋了所有的痕跡,唯有她走過的地方有暗紅色若隱若現。
蘇炳葉安撫好阿迪亞差人送她回了捧月臺,站在還殘留著洛錦歡氣息的屋子裡靜靜站著。
觸目之處便看見那踩在地上的兩只燈籠,一紅一白,上面有她的筆跡,她題字“易求無價寶,難得專情郎”,她題字“章臺柳,章臺柳,昔日青青今在否?”
內心,一陣絞痛。為了江山,他終究要失去自己最愛的女人了。
“皇上,有一事臣不知當講不當講。”張太醫看皇上神情恍惚,在這宮裡呆的時間久了,他自然能看出些門道來,若說皇上真的不在意貴妃娘娘,那麼他也不會放下朝中大事,只為給她煎一副中藥,這些他都看在眼中。
“講。”蘇炳葉閉上眼睛回憶到他們一起元宵夜猜燈謎的時候。
他從未想過那時的洛錦歡那般大膽,居然要先皇為她和自己賜婚,也不曾想,那個女人為了自己的江山曾經與自己吃過多少苦,遭過多少罪。
如今,他卻要為了顧及兩國盟約,對自己曾經的女子做出這樣的懲罰,不覺得為自己感到羞恥。
“其實貴妃娘娘已有兩個餘月的身孕了。”說罷,張太醫只覺得領口一緊,蘇炳葉已經滿眼腥紅地將他提了起來,他大聲吼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