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頭臉上一陣發紅一陣發白,於是拱手作揖,回道,“一切聽娘娘吩咐。”
洛錦歡回宮的路上心情委實不好。
想到關在獄中的爹爹,還有正在生著病的瑾帛,內心宛如被烙鐵燙著似的。她伸手撫上那朱紅木食盒,驀地想起前些日子剛替自己去給那人送蓮子羹的竹脆,不禁又淚滿春衫。
回到宮中的時候,洛錦歡遠遠就看見站在逐梅苑外的一襲墨綠長裙,伴著頭上叮咚作響的步搖聲一起想她回去的地方飄來。
德妃?
這麼晚了,她怎麼站在逐梅苑外面。
洛錦歡也不顧身上是否還穿著獄卒的衣服,疾步匆匆地朝逐梅苑的方向走去,德妃正巧轉身,看著前來的人,不禁喝道,“大膽!你是何人?居然敢擅闖皇宮?”
晚上的夜色是不大好,加上洛錦歡這般裝束,德妃不能相識也是自然。
於是,洛錦歡輕聲開口道,“妹妹,是我!”
“姐姐!”德妃驚呼,連忙將她扯在一旁問到,“姐姐怎麼去了這般許久?妹妹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洛錦歡擺擺手,捏著德妃的袖子,“這裡說話不方便,進屋子去。”
德妃微微頷首,隨著洛錦歡一起進去院子。
“本來想著今晚姐姐要去見洛大人,妹妹不免擔心。這才支開了丫頭來這逐梅苑看看姐姐是否回來?但這過去了這麼些時辰,你宮裡的丫頭又不在,我這一時著了急就堵在院子外了。”德妃解釋道,似乎是為剛才沒有考慮到隔牆有耳這件事而懊惱。
“不礙事的,我這不是已經安全回來了。”洛錦歡說著,將外面的那一身獄卒衣裳褪了下來塞在床底下,又拿了一件繡著五彩梅花的長衫罩在白色褻衣外面,“怕惹了麻煩,就遣了丫頭換了一身獄卒衣裳去了大理寺,所以妹妹剛才將我認錯也在情理。”
“妹妹不如姐姐心思縝密,這樣確實可以省卻很多麻煩。就是不知道姐姐此番前去,打聽到洛大人那邊的情況如何了?”德妃問到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怕是有些麻煩…”洛錦歡頓了一下,又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連忙問道,“可否求妹妹再幫一個忙?”
“姐姐盡管說來,若是妹妹能盡到的必然相幫。”德妃回應。
“我想看關於我爹的案件卷宗。”洛錦歡想著也許只能從這裡入手了。
德妃為難地囁喏道,“這件事妹妹恐怕還真幫不了你。雖說我爹爹和那大理寺少卿事有些來往,可是往日裡這些案件卷宗都是要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一起審核的,妹妹怕是沒有法子了……”
洛錦歡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但是德妃既然這般說了,許是真的無能為力,也不再難為德妃,於是嘆了口氣,說道,“姐姐現在也是心急則亂,病急亂投醫了。這樣吧!不若你幫我找一個人來,我興許讓他可以幫些忙來。”
德妃一側耳,聽到洛錦歡有了法子自是欣喜,於是湊近了她仔細聽她吩咐。
一夜,便是這樣過去了。
距離父親三個月的審判,也過去了好些日子。
是日傍晚。
洛錦歡正在院子裡歇著,她這般做也是為了裝個樣子給香箜看的,畢竟這丫頭是皇上派來的人,她用著自然也就沒有竹脆那般放心。
快到酉時的時候,洛錦歡支開了香箜替自己跑一趟書房,拿幾本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