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父母很快曉得。
母親教秋崢出外散心。
“也好,難得有閑。”
說走即走,秋崢進房搜尋旅遊地。
路過母親房間,看到曲清洲揹著身子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並未見建嶸夫妻。
秋崢住了步子,跟洲兒打招呼,“曲清洲,你怎麼在這裡。”
洲兒不理她,只呆呆面壁。
沒有禮貌。
秋崢不甘心,進門去,“你爸媽出去玩,不帶你?”
曲清洲淚眼漣漣,鼻涕粘在左邊臉側。
母親聞聲趕來,抱起她,“我的寶貝洲兒怎麼了,怎麼哭起來了。”
秋崢將紙巾遞過去,聽到曲清洲講,“姑姑,姑姑也說爸媽不要我……”
秋崢冤枉。
是,她愛逗她,且故意惹她,但指天起誓,今次只是玩笑話;不,每次都是玩笑話。
母親仰頭看秋崢,忍了幾忍沒講話。
秋崢卻不識相,笑著辯白,“我沒有,我不過同她打招呼,開個玩笑……”
母親長吸一口氣,“秋崢,你已近三十歲,將來你會成為妻子、兒媳、媽媽,你要有分寸。”
秋崢的嘴張開又合上。
還解釋什麼她先前劣跡斑斑,無人相信她。
秋崢將七竅閉了五個,又侷促地站了一會兒,默默回房。
幼年時,家中來了客人,秋崢在席上說了不當說的話,致一桌人尷尬。秋崢知自己犯錯,拿眼偷覷四圍人。
母親只看了秋崢一眼,並未言語。
客人離開,收拾餐具,打掃屋子,祿忙至晚間十一點鐘的母親敲門。
秋崢預感情況不妙,側身過去,緊閉了眼裝睡。
母親就近看了秋崢一眼,即坐在床邊輕聲道,“秋崢,人家遠道而來做客,我們作為主人,當熱情相待,不可以擺臉子。即便你不喜歡他們,起碼的禮貌也需有……”
睡著了也不放過?再想一想,許是裝睡太過用力,被母親察覺。
和嚴厲的父親相比,秋崢更怕溫婉慈和的母親。
因為父親不過就事論事,左耳進右耳出便罷;母親不,她透過現象追查本質,講出的話直擊心靈,就如今日,母親表面上教導秋崢有分寸,可語氣、話語的深層次含義是:曲秋崢不是一個合格的成年人。
成年人,即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秋崢是,這由法律及自然程序決定,不受秋崢控制。
成為一個成年人後,需要學習,才可成為一個合格的成年人。
但成年人的特質是:有辨認能力、控制能力,能夠為自己的行為承擔相應的責任。
這些特質阻礙學習。
秋崢寬慰自己:自己並未就成為成年人、成為一個合格的成年人進行過系統的學習。
誰進行過系統學習?每天都有教材,日日都有教師,自己學藝不精罷了。
秋崢怕母親再和她促膝長談,留了張便利貼知會不吃晚飯,悄悄出門。
去哪裡?沒有工作,沒有愛人。
天下大了去。
秋崢轉去商場置辦旅遊用品。
看了幾圈,又發現實在沒有必要加重行囊,欲走時,聽到有人高喚,“曲姐!”